第五章

“歡迎登入第五星系阿斯瓦空間站，左邊閘機購票後進入站内，空間站内有營養液、能源包、各類醫療制劑，還有娛樂住宿等服務……”

一下飛船，入目的是一尊高大的點綴着能源晶石的雕像。

诃息站定，擡頭看。

莫弧的手扶在他的肩膀上，微微側身，替他擋去了路過行人的目光。

“這是誰？”诃息問。

莫弧随意瞥了眼，不在意道：“阿斯瓦星的管轄區長。”

自人類離開古地球，在宇宙中成立家園後，人類分成了兩撥派系，崇尚民主的聯邦政府和集權制度的帝國主義。

聯邦對于人類居住的星球管轄，更傾向于區域直接放權，這也變相導緻了，管轄區長在當任的星球上，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力。

威尼克聽到他們的對話，在旁吐槽道：“這個區長就是一個一無是處的花架子，像隻花蝴蝶一樣，非常自戀。”

“不可為自己雕刻偶像，也不可作什麼形象彷佛上天、下地和地底下水中的百物”诃息嘴裡呢喃。

莫弧側頭，疑惑，“你在說什麼？”

诃息收回視線，微微搖頭，朝莫弧笑了笑，“沒說什麼。”

他說着，稍稍扭頭，斜睨的餘光悄然落在那尊閃閃發光的雕塑上。

隻是一個眼神。

被能源晶石包裹着的雕像，在與诃息擦肩而過時，瞬間化成了粉末。

瑩白色的晶石成了成千上萬顆細小的碎屑，如同白雪，紛紛揚揚灑落。那些晶石落在皮膚上，瞬間化為了能量被吸收。

登入口的人群一時騷亂，擡頭看着這一幕，都發出感歎驚呼。

“這是怎麼回事？”

郭潇擡起機械手，看着那白色的小粒子落在掌心裡，白色的光似乎流動的，鑽入了機械手臂中，生鏽的該保養的零件，頓時如被賦予了新生一般，磨損的部位被一截截修複完整。她的雙眼微微睜大，長歎一口氣。

“我覺得我可以省下一大筆維護費了。”郭潇扭動着身體，那完全機械的肢體，在她操縱下，一百八十度轉了個圈。

威尼克吓得哇哇大叫，捂着眼，讓她快點轉回去。

莫弧眉頭微皺，看着天上飄灑的晶石粉末，低下頭，嘴唇抵在诃息耳邊，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問：“是你嗎？”

诃息側過臉，漫天的瑩白色光暈裡，基因人完美的臉龐在光輝中越發閃耀。

莫弧聽到他說：“我不喜歡那個塑像。”

莫弧頓住，他看了眼四周，聲音越發低沉，“你應該低調些。”

穿着黑色制服的警員面容嚴肅地走了過來，趕着人群，讓他們快點散開，“不要圍在這裡，快點走。”

莫弧立刻攬住了诃息，幾乎是半抱着他，往登陸口閘道裡走。

他們幾個都在聯邦務工，雖然是最底層的一線員工，但好歹也是個編制。

進出空間站，隻要人臉識别，都不用買票，就能直接進去。

可诃息不是，莫弧讓威尼克看着诃息，自己給他去買票。

威尼克湊到诃息身邊，緊着嗓子，“诃息，剛才那雕塑，怎麼回事？是你搞的嗎？”

郭潇和阿倫也湊了過來，他們其實都看到了。诃息在與那尊雕像擦肩而過時，0.04秒的停留，比眨眼還快，可在一些比較敏銳的異能者眼裡，這個動作還是被無限拉扯放慢。

诃息的神情不變，淺棕色的眼一眨不眨，他就這樣看着威尼克。

一秒，兩秒，三秒……十秒，威尼克突然覺得透不過起來，往後退了一步。

恰好這時，莫弧買好票過來了，疑惑地看着他們，“怎麼了？”

威尼克吞咽唾沫，喉嚨裡不知為何火辣辣的疼，耳機裡是光腦的警報聲，他的精神值在瞬間被拉超标了。

“沒……沒什麼。”他猛喘了幾口氣，咬着牙齒，聲音斷斷續續。

莫弧一眼就知道發生了什麼，環住诃息，恰好把他完全攏進了自己懷中，遮得嚴嚴實實。

他扭頭朝臉色發白的威尼克瞥去，作為隊長，給出了一個非常中肯的建議，“威尼克，别太好奇。”

……

空間站内人更多了，物資補給都在二樓，一樓則是各種星際公交停靠站點。

大多數都是異能者，純種人類比較少，不過也有擁有大筆财富或者權力的人類會雇傭異能者，進行星際旅行。但這也是極其少數的，大部分人類都會待在他們的出生地星球，像古地球人類一般，仰望着蒼穹，看着一艘又一艘的飛行器點亮夜空。

因為還要購置物資，小隊一行先到樓上。

诃息踩上懸浮電梯，電梯往上，身體一刹那失重。他吓了一跳，立刻抱住了莫弧，“這是什麼？”

他的聲音細細弱弱，在擠滿了異能者的電梯裡，就像隻瀕危的小貓在啼叫。

異能者的五感非常敏銳，莫弧心裡一緊，他能感覺到四面八方而來的目光。

威尼克、郭潇還有阿倫不由都往莫弧這裡靠近，诃息幾乎被他們圈在了中間。

莫弧低頭，按着他的帽檐往下壓了壓，“這是電梯，别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