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無止境，你快告訴我。”诃息抓住他的手，往左往右輕輕搖晃。

白恩跟觸電一樣，抖了抖，思忖道：“一種壽命短暫，極其脆弱的基因人。”

“和我一樣？”

“不太一樣，他們沒有自愈能力，也無法為異能者提供安撫精神值和……進階，另外他們并非純種的人類基因。這些次品基本都混合植物或者動物的基因。”

诃息聽着，摘掉帽子，看着白恩，“但他們擁有人類的思考，是嗎？”

白恩訝然，踟蹰了幾秒後，小聲說：“我也不清楚，我從來沒養過，以後也不會養。”

诃息不說話了。

白恩側頭，淺灰色的眼裡是閃爍的光。

鬼使神差，他開口，“你要是好奇，我晚上帶你去看看。”

“嗯？”诃息雙手撐着床，身體微微後仰，臉上露出些許興趣。

白恩覺得自己可能是不正常了，明明任務在身，卻還會做出這般魯莽的決定。他心裡歎氣，面上不露聲色，沒心沒肺笑道：“正好，我也好奇，我知道這鎮上有一個基因人拍賣會所，晚上營業。”

【啧，這人類知道的還真多。】阿姆拉突然吐槽。

诃息眨眼，忍不住笑了，那張漂亮的臉像是一朵開到盛時的花，那種隻存在古地球，綻放一夜的花卉。白恩在帝國圖書館的植物繪本中見過，好像叫“昙花”，他癡癡地看着昙花一現，至今都不能忘懷。

如今乍一見到诃息臉上的笑，他的心裡生出了與當時一樣的感覺。

他傻站着，良久，才問：“你笑什麼？”

诃息複述着阿姆拉的話，“你知道的還真多。”

“哎？哎！話不能這麼說。”

……

基因人拍賣在帝國已經司空見慣，拍賣所更是遍地生花。

拍賣所得入場券需要在門口購買，一個人9萬帝國币，對于普通人來說是一筆非常高昂的開銷，而這也不過隻是讓你擁有進場資格。

白恩買了兩張入場券，诃息原本是站在他身邊的，他拿着門票扭頭，卻發現诃息不見了。

夜色下，燈火璀璨的會所像是一頭張牙舞爪的野獸，貪婪地享用着人類的欲望。

這地方，各式各樣的人太多。白恩環顧四周，心跳逐漸加快，精神值隐隐産生波動。

就在這時，他在會所的外牆宣傳屏前，看到了那個瘦瘦小小的身影。

他快步走去，心中有惱火，可問責的話，在對上诃息的眼睛時，就如啞炮一樣，咽了回去。

“這裡不安全，你突然跑開，被人拐走了怎麼辦？下次不要随便亂走了知不知道？”年輕的帝國上将甚至還帶上了誘哄的語氣。

“你看，他在哭。”诃息擡起手，指着投影屏幕。

會所的巨型屏幕上，播放着的是今晚所要拍賣的次等基因人宣傳視頻。

衆所周知，基因人從不被當做人類看待，他們沒有任何權利，人類可以對他們為所欲為。

視頻内，他們袒露着身體，完美的身體構造，肆意展示，沒有任何尊嚴可言。每一個基因人的臉上，都是空洞茫然，好似他們就是一件物品，沒有靈魂的物品。

都是習以為常的東西，白恩擡眉，神色不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