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倫的身體抖了抖,沒有動,宛如一堆不可回收的垃圾。他自己也認同莫弧的話。
诃息拉開了他的手,莫弧愣住,幾乎是沒有用力,任由基因人脫離了他的桎梏。
诃息跳到地上,抓起阿倫的手,在另外兩位異能者的注視下。
他拾起地上的碎石,尖銳的石片輕輕松松劃破了基因人脆弱的皮膚,溢出的鮮血散發着甜膩氣息。
他把手腕遞到阿倫嘴邊,沉默寡言甚至自閉的異能者神情巨震。那即将渙散的精神值好似被一雙手無形拉扯,他的呼吸發燙,精疲力盡的身體竟然在吸食了基因人的鮮血後,宛如重獲新生。
阿倫呆呆地看着诃息,烏雲褪去,月光罩落,如流水覆蓋在诃息周身,如同聖光。
他神情悲憫,居高臨下看着阿倫,他好像不曾存在于這個醜陋污糟的世界。
【诃息,你還是太善良了。】
原本看戲的阿姆拉,發出感歎。
【人類不會因為你的善良而善待你的。】
诃息神色不變,【阿姆拉,你什麼時候變得那麼消極了。】
【你看着吧。】阿姆拉哼笑,【麻煩馬上就來了。】
诃息再次習慣性不去理會阿姆拉的話。
其實隻攝入了一口血,阿倫的生命特征就趨于穩定。
但鮮血中的力量,讓他變得貪婪,他咬住诃息的傷口,不想讓這口甜美離開。
下一刻,他的身體就被提起,莫弧拽住他的手臂,把他拉開。
阿倫回過神,呆楞地坐在地上。
诃息也被抱起,白恩提着他,如同提着一隻小貓。
低空飛過的軍用飛行器瞬時靠近,大難不死的事務官拉開艙門大喊,“上将,上來。”
白恩不做絲毫猶豫,先把诃息丢上了艙内,而後向上躍起。
他站定,手撐着艙門,襯衫衣角被風吹起,随着飛行器升高,他低頭看去,唇邊擠出獰笑。
他說:“早晚,我要把這群狗都殺了。”
紐因斯在旁操控飛行器,氣勢洶洶附和,“加一。”
“白恩。”身後的基因人發出很微弱的聲音。
白恩深吸氣,控制着在臨近爆發邊緣的情緒,轉過身。
軍用飛行器是可以在維塞羅鎮内行駛,隻不過比較麻煩,需要事後去和交通部門報備。
随着他們的高度升高,似乎離人造月亮越來越近。
模拟月光的柔光透過舷窗散落進來,好似古地球的螢火蟲,光暈四散在诃息周身,随着白恩的接近,慢慢淡去。
白恩低頭打量着他,诃息平躺着,胸口小幅度起伏。像是積雪一樣的皮膚在月光裡宛如透明,分布在身體中的青色血管清晰可見。
他好像随時都會消失。
白恩突然生出一絲恐懼,盛怒從他腦子裡被一點點抽幹,到最後隻剩下一種悲傷的情緒。
他小心翼翼抱起诃息,如同懷揣失而複得的珍寶。
基因人的睫毛微微顫抖,睜開了眼。
白恩還在消化自己那消愁,脖子突然一緊,而後吻如落雨,落在他鼻尖小痣、發燙的臉頰、還有繃得緊緊的下颌線上。
诃息在他臉上又舔又咬,隻覺得不過瘾,推着他的肩膀,翻身坐在他身上。
他咬住白恩的嘴唇,濕潤的舌頭嘗到了食物的芬芳。
他咕哝道:“好餓,白恩,你好香。”
紐因斯握着飛行器推動幹的手都在顫抖,他聽着身後,上将那斷斷續續的悶哼聲,還有基因人那句足以讓白恩屠完一個鎮的話。
他覺得自己要完了,好不容易活下來,卻又攤上了這等事。
上将會不會滅口,他的屍體可能會被打碎喂給異種的。
老天啊,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