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知晝嘴甜嗓子大,不怕吆喝很快就把背簍裡的菜賣完了。
有賣菜的人羨慕的說:“你家這個哥兒不怕笑,膽子大,能幫着家裡賣菜真好。”
曹琴嘴角上翹,嘴上還是謙虛道:“哪能啊,就是嘴上功夫厲害些。”
跟他們一塊來賣菜的人都沒有他們賣得快。
許知晝:“娘收攤了。”
把菜賣完了,他們先去買了家裡用的油鹽醬醋,再去布鋪扯布。
老闆娘給他們介紹了三種布料,曹琴選了中等的紅棉布做嫁衣。
許知晝眨巴着眼睛,看鋪子裡的成衣。成衣比布料貴,是請繡娘繡的衣裳,瞧着就很精緻。
曹琴賣完布料叫兒子,“知晝,我們走了。”
許知晝點點頭,跟上曹琴的步伐。在來往嘈雜的人群中,他挽住曹琴的手,摸了摸她手裡的老繭,粗糙的,磕磕巴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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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長叙學的認真等下課後,林蒲問他婚期的事。
“六月初一。”宋長叙說出這個日期,沒想到這個日期距離他這麼近了。
其他的同窗聽了婚期這事,都說要去賀宋長叙。
宋長叙心裡有幾分尴尬有些别扭,他跟許知晝根本不是那回事,這樁婚事隻有他明白怎麼回事。
他點頭應了同窗的話:“六月初一我就等諸位上門做客了。”
有幾個年紀大的同窗早已娶妻,看宋長叙臉嫩,這會子才要成親,紛紛打聽起來。
“你娶的女子還是哥兒?”
宋長叙:“哥兒。”
“你們同村的?”
宋長叙點點頭。
同村好,知根知底的。
林蒲起哄也對宋長叙擠眉弄眼的,他問:“脾性如何?”
在院裡宋長叙的桌子旁圍了一群人,以前從未這般熱鬧。宋長叙聽了林蒲的話私下瞪他一眼,他問的問題怪會為難人的。
宋長叙違心說:“他脾氣挺好的。”
“尊夫郎好看麼?”有同窗問道。
青春浪漫的少年人,看重樣貌又看品性,心裡還有對成親的憧憬,希望找個攜手一生的人。
初時總會帶着熱忱和期待。
最難是從一而終。
宋長叙不用再說假話了,他笑道:“他相貌極好。”
這點是半點做不得假。
有人說道:“莫不是情人眼裡出西施?”
宋長叙扭頭不可置信看同窗:“……”
他,情人眼裡出西施?
開什麼玩笑。
宋長叙起了一地雞皮疙瘩。
他可恐同。
李秀才來了,他們回到各自的位置又開始聽課,宋長叙心神不甯。
他惡狠狠的想,可不能為了這件小事耽誤讀書。他是不喜歡讀書,但他不得不讀書。
他很快又被迫沉浸在知識的海洋中……
等吃午飯時,他們有一會兒午休的時間,這還是比較合理的,不然從早學到晚,腦子都要變大。
宋長叙從書箱裡扒拉出自己扁扁的小枕頭,搬着書桌到院的大樹底下納涼。馮信鷗運氣好,他的位置就在大樹底下,不用挪動。其餘的同窗也把桌椅挪過來挨着納涼。
宋長叙打了一個哈欠,準備一頭栽到枕頭上進入短暫的睡夢。
“宋兄,你先别睡。”有人用手肘撞了撞他。
宋長叙強撐着精神問道:“還有什麼事,我好困。”
“你沒看過其他的書吧,不知道成親……”
宋長叙已經聽不清了,他含糊的說:“不想知道,讓我睡吧。”
耳邊的嗓音仿佛隔着一層膜,他漸漸什麼都不知曉了,說着他一頭栽到枕頭上已經睡熟了。
同窗們見他睡得這麼快,放低了聲音閑聊一會兒也閉着眼睛休息一會兒。
下午,宋長叙收拾書箱,李秀才叫住他。
“聽信鷗說,你要娶親了怎麼不跟我提?難不成你覺得我跟你不親近?”
宋長叙忙不疊拱手:“還沒到時辰,我想等過段日子再請夫子。”
李秀才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是要去讨一杯喜酒喝。”
宋長叙迷迷瞪瞪的,才半天的功夫,他要成親的事夫子跟同窗都知道了。
雖說遲早會知道,但這天來得太早了。宋長叙回到家的第一件事是拿了錘子,他錘牆壁裡的一塊磚,把磚錘松了,這樣他就有藏私房錢的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