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山上摘野菜的人不多,他摘完就跟許知辭撞上了,許知晝本想過去挨着許知辭,一看他眼睛紅了一圈。
許知晝:“大哥,這是怎麼回事?”
許知辭見外邊有人隻說沒什麼,扯着幼弟到了家裡才吐露委屈。
“撞上從平大村嫁過來的哥兒,遇上我說了一些話,怪讓人難過。”
許知晝一想就想明白了:“又是謝家那家子在說渾話,他們真沒有半點長輩樣。”
當初謝淮川是想跟許知辭成親的,結果被謝家叔伯報了參軍,導緻兩個人分隔兩地。謝淮川跟謝家斷了聯系,軍營裡賺的錢都寄給許知辭,這事就引得謝家那邊不滿起來。
要許知晝說,他大哥這些年根本就沒花謝淮川寄過來的銀子,反而用自己的錢給謝淮川買衣物吃食,這群人是吃飽了沒事幹,整日閑話不斷。
許知晝随手抄起一把釘耙,“大哥你說,那個哥兒是哪家的,我上他家讨個說法!”
許知辭被許知晝吓一跳,他忙說:“知晝,你先住手。等下次那人再這麼說,我會反駁他的。你不要沖動啊。”
許知晝:“一日忍,次次忍,我上門打消他的念頭,我看他下次還敢在你面前嚣張,下次我讓他見了你就灰溜溜的離開。”
有理就該理直氣壯。
“大哥你不說,我就去問其他在後山上的哥兒。”許知晝有的是辦法。
許知辭怕把這事鬧大,他拉着許知晝:“是葛家的哥兒。”
許知晝拿着釘耙就殺到葛家。
葛家的老小該從田地上回來這會在院裡歇涼,看見許知晝拿着釘耙過來,葛家的大兒子愣了一下。
“許知晝,你來我家做甚?”
許知晝:“叫你家二夫郎出來,我有話要說。”
葛大有點不理解,但看他的架勢像是不能善了,他喊了他二弟媳出來。
平哥兒見了他,臉上閃過一陣心虛,他低聲問道:“你找我什麼事,我還要做飯。”
許知晝冷笑一聲:“你當我沒事找你唠嗑呢,誰到這個時候不忙的。你怎麼對我大哥說話的,又拿謝家的事來說閑,你說你,說嘴就罷了,你非要當着人說嘴,你很得意麼?跟謝家叔伯什麼關系?”
平哥兒急道:“你說什麼,我隻是為謝家打抱不平。”
許知晝:“我渾說幾句,你看你急成什麼樣,你怎麼就敢對我大哥說三道四的。這事本來就是謝家做得不地道,你不辨是非,反而沖我大哥說七說八,你當我們許家沒人麼?”
這一去一來葛家的人都差不多聽清楚了,是二弟媳去許知辭面前說了一些關于謝家的話,許知晝上門來讨要說法。
平哥兒心虛:“我,我沒想那麼多。”
許知晝:“你也知道名聲是多要緊的事,我說你一句你況且知道不妥,你怎麼狠心對我大哥說那樣的話。要說謝大哥無緣無故去離開他,兩個人成親都沒成,他心裡最苦,你這是在他傷口上撒鹽。”
葛家的二兒子出來聽清楚了緣由,葛家大嫂又來做和事佬:“好了,要說都是謝家叔伯在村裡說話,讓弟媳誤會了,都是一場誤會。”
許知辭從許知晝手裡拿過釘耙。
許知晝:“道歉!”
平哥兒氣得哆嗦,他來家裡鬧了這麼一通,害他在家裡丢臉,現在還要他道歉。
平哥兒:“對不起,我以後不會這麼說了。”
許知辭發現自己沒法說沒關系,許知晝聞言氣哼哼的拉着許知辭走了。
“他明知道名聲多重要,還這麼說,那就别怪……”
晚霞出來了,天邊紅彤彤的一片,照在村莊上像是沉入畫卷中,許知晝跟許知辭的臉對着晚霞的半張臉也變得紅彤彤的,染上了墨。
許知辭反手握住許知晝的手。
“謝謝你,知晝。”
許知晝怪不好意思的,他臉上被晚霞照得紅,現在反而看不出他臉上本身的嫣紅。
“你是我大哥,我當然要為你出氣,為你說話了。”許知晝哼哼唧唧:“他們就是仗着你脾氣好,我脾氣不好,誰要再這麼說,我就再上門一次,反正,反正不能讓人欺負你。”
那可是他大哥,從小寵他,善良勤勞的哥哥,他大哥遇上謝家的事,一直在好好認真的生活,那些人知道什麼,憑什麼這麼說。
他的哥哥就是最好的人。
許知辭握着釘耙心想,他以後不想再看見許知晝擋在他面前,明明他年長一些,他才是哥哥。
心中的猶豫變得更堅定了。
宋家已經開飯了,徐澄夾菜端着碗筷在院裡吃,宋長叙端着碗筷也到院裡吃。
兩個螃蟹被清蒸了,他吃着蟹肉,扒拉着飯碗,瞅見許家兄弟從院門外走過。
許知晝路過宋家門口下意識朝院裡看正巧撞上宋長叙漆黑的眼眸。
隔着門扉,兩個人跟觸電一樣,飛快的移開目光。
宋長叙為什麼要躲開他的眼神,難道被他的相貌鎮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