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間,白雨眠挨着邊晟坐一起。餐桌太大太長,她基本上隻夾自己面前的蔬菜,吃得斯斯文文。
薛晴見狀,喊話對面不長眼的兒子,“你那長手長來幹嘛,給你媳婦兒夾菜呀!”
邊晟聞言,擡頭看了薛晴一眼,樂了,而後換了公筷給她夾菜。
白雨眠看着自己餐碟裡不斷增加的醬排骨,臉色說不上平和。這桌上這麼多菜,他夾什麼不好,非夾自己不愛吃的排骨……
“謝謝你…呀。”想到他提醒自己不要過于客氣,急轉直下,加了個“呀”。
邊晟表情随着她的話變化,那個“呀”蹦出來,他的嘴角也牽起來。還挺會随機應變的。
“不謝,應該的。”他擡手,漾起充滿愛意的唇角,在她發頂輕撫。
“啧啧啧。”小豌豆媽媽把這一幕看在眼裡,轉頭和自己老公說:“到底是熱戀期哈。”
薛晴眸子裡全是笑意,看這架勢,不像是假的。
白雨眠安靜下來啃排骨,阿姨手藝确實不錯,外面的醬汁很可口。可吃到裡邊的肉時,她還是免不了犯惡心。無論如何,她還是接受不了排骨的肉味。
在飯桌上不好表現,要是露出嫌惡之色反倒會招緻懷疑——丈夫不清楚妻子忌口,這合理嗎?
飯畢,賀瑾梅拉着白雨眠到園林裡逛,薛晴吩咐阿姨端來果盤和糕點,在林深處的一座石桌石凳上坐下。
正值酷暑,然而周圍被綠植環繞,阻擋了絕大部分熱量。更有時候,風自竹林縫隙穿過,帶來一陣陣夏夜傍晚的舒爽涼意。
關于白雨眠的信息,婆媳二人已了解得差不多。這會兒更多是她傾耳聽賀瑾梅和薛晴講邊晟的故事。
“聽你婆婆說,是邊晟那小子追的你?”賀瑾梅遞給白雨眠一片芭樂,問道。
把“邊晟”和“小子”聯系在一起實在是有些匪夷所思,然而說這話的是奶奶也就可以理解。
白雨眠點頭,“對的,奶奶。”答完她就埋頭把那片芭樂塞進嘴裡,一半是因撒謊而不自在,一半是剛剛吃了太多醬排骨,她急需一些清新的食物淨化口腔。
這副情态看在兩個長輩眼裡,就是她們的孫媳兒媳害羞了,“哎呀媽,您還說我呢,這不是也把小白問害羞了?”
嗯……稱呼又從“乖乖”變成“小白”了,白雨眠但笑不語,自顧自吃着水果。
談話間,阿姨過來告知司機到了門口,奶奶和小豌豆一行人不宜留到太晚,先行離開。
白雨眠随着薛晴有到大門口送客,邊晟也從客廳走出來,拉起白雨眠的手。“媽,我們也先回去了,司機在來的路上。”
薛晴瞪他一眼,“你湊什麼熱鬧,家裡容不下你啦?”
白雨眠沉默,聽着他們母子兩個唱二人轉。
“您這兒離公司遠,禦景灣方便點。”邊晟拍拍薛晴肩膀,“有時間再回來。”
“不行!”薛晴上前拉過白雨眠胳膊,卻是看向邊晟,揶揄似地譏諷他:“怎的,你還興打卡上班?”
邊晟擡眉,眼睛點點白雨眠的方向,“不考慮我,您得考慮您兒媳吧。這邊離她店太遠,她起不來。”
無端被拉出來擋槍的白雨眠在薛晴後面瞪他一眼,還說她起不來?
薛晴側頭,語氣溫柔起來,“小白,你也要打卡上班?”
剛才自己的工作已經事無巨細地和她們交代過,現下她也不好扯謊,隻能笑笑,“不用打卡。”
薛晴兩手一拍,計謀得逞,“這不就得了?”又看對面的男人一眼,“走吧,已經叫阿姨給你們把床品都換好了。”
白雨眠被拉着往回走,邊晟也隻好跟上。
不用想,薛晴當然隻給他們安排一間房。
在邊科和薛晴的目送下,白雨眠跟着邊晟進了二樓盡頭的房間。
房間比她在禦景灣的次卧更大,整體黑白色調,家具都是木質,空氣中彌漫着清淡的檀香,聞起來很是安神。
床上分别放着兩套幹淨的男女睡衣和浴巾,靠近還能聞到洗衣液的芬芳。
堪比會議室大小的房間一應俱全,可是床隻有一張。毫無疑問,他們今天需要睡在同一張床上。
她選擇回避這個問題,抓起左手邊的女士睡衣和浴巾,“我先去洗澡。”
邊晟看她臉紅成那樣,沒再調侃她,點頭讓她去。
熱騰騰地水汽把周遭的玻璃印上一層薄霧,白雨眠在嘀嗒嗒的水聲中演練待會出去該如何自處。
開門、掀被、卧倒、閉眼。完美!她關掉淋浴器,随意把頭發吹得七八成幹。
一切按計劃進行,她推開浴室玻璃門,剛邁出第一步,呲溜一下,左腳不受控制歘地一下向前滑,緊接着右腳絆上去。
“哐當”一聲,膝蓋摔在地磚上的聲音清脆無比,靠在床上看手機的男人想忽略也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