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的腿沒有大問題,她之前也在醫院開了些對症的藥,加之搬離了原來的潮濕環境。雖然不能根治,但是較之以前,也有了很明顯的改善。
親耳聽了醫生的醫囑,白雨眠放心很多,在回去的路上就拿手機給趙蘭英下單了一個按摩椅。
趙蘭英當然覺得破費,但白雨眠一再堅持,搬出邊晟:“這錢也是他給我的,算作他的心意,你就别擔心這麼多了啦。”
想到自己有了一個大集團的女婿,趙蘭英嘴角很快就上揚,眼裡的笑容更明亮,“好吧,那你替我謝謝女婿。”
白雨眠自然也沒有忽略一直在前邊開車的白實易,調整了語氣,告訴他:“爸,我給你買了根魚竿,你生日不是快到了麼,當作生日禮物了。”
她其實對白實易近來的興趣愛好不太了解,兩人很久沒有一起心平氣和地聊天。白雨眠對于白實易興趣的猜測,全都基于十八歲以前對父親的了解和記憶。
那時候白實易尤為熱愛釣魚,但他自己又不吃魚。每次釣到大魚,都會帶回來叫趙蘭英加工,看着老婆孩子吃,似乎他的成就感就源于這。
白實易從後視鏡中看白雨眠一眼,渾厚的嗓音低低地應一聲:“嗯,那到時候釣魚你回來吃。”
“好啊,我回來吃。”
白雨眠沒回父母家,而是讓白實易送她去了一個駕照點,她要去報名。
趙蘭英和白實易對了對眼色,但終于是什麼都沒說。隻在最後白雨眠下車時對她囑咐:“開車要注意安全。”
他們送白雨眠在禦景灣門口下車,白雨眠邀請他們上樓坐坐,但父母以家裡有事推辭。女兒終于踏出了這一步,他們也有自己的修行要繼續。
今天的一切都很順利,白雨眠重新到家時才14:00不到,葉微闌和小豌豆還沒有去上課。
“這麼快就回來了?”葉微闌凹在沙發上看手機,小豌豆就整個人匐在陽台邊的大魚缸上逗烏龜。
“嗯哼。”白雨眠有了興緻,調出自己的駕照報名記錄給葉微闌看:“等我拿到駕照,咱去自駕!”
葉微闌是有察覺到閨蜜最近的情緒變化,但沒想到會這麼快,激動得快哭了。她一下挺起身子,兩隻膝蓋跪在沙發上,撲過去抱住白雨眠,“真好,寶貝你這樣真好!”
她們真的是兩個很不同的人,也真的走出了不一樣的人生軌迹。
在葉微闌剛從一場婚姻中帶有遺憾離場,且有些頹靡的時刻,白雨眠卻陷入了一場琢磨不透的愛情,并且對生活燃起了一些希望。
葉微闌為白雨眠喜極而泣,捧着白雨眠的臉狠狠嘬上幾口,眼含熱淚說:“你知道我等這天等多久了嗎?”
白雨眠同樣緊緊抱住葉微闌,希望把自己這點微不足道的勇氣和希望都傳遞給葉微闌,此刻更需要這些陽光的葉微闌。
“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為我高興。”白雨眠擡起頭,替葉微闌整理她淩亂的發絲,“現在換我等待,我等你重新歸來的那天。”
葉微闌伸手和她碰拳,“一言為定!”
小豌豆看見沙發上兩個人緊緊抱在一起,他也跑過去。她們跪坐在沙發上,小豌豆站在地上隻能夠着她們的腿,然而他也不放棄,抱着腿便是腿了,學着大人的口吻:“一言為定哦!”
兩人都被小家夥逗笑了。白雨眠問小家夥餓不餓,需不需要吃點東西再去上課。
小豌豆搖頭說不餓,但眼睛就盯着魚缸裡的烏龜不動了。
“看什麼呢小鬼?”葉微闌覺得這小孩真可愛,肉乎乎的臉蛋白皙又細膩,讓她時不時想捏上一捏。
小豌豆手指着蓋特:“伯母,我回家的時候可以把它帶回去嗎?”
白雨眠記得邊晟說過,那是薛晴在邊晟手術後送給他的,希望兒子長壽來着。她不能替邊晟做這個決定,但平時也沒覺得他對那隻烏龜有多看重,隻好對小豌豆說:“那是你伯父的寵物,我打電話問問他吧。”
其實這個電話不是非打不可,她完全可以等到邊晟回家再問。但是她此時就是想和他有點聯系,哪怕是簡單的幾句問詢。
自從昨晚過後他就沒聯系過自己。白雨眠心裡呵呵,嘴上說着要追自己,但今天就那麼晾着她,跟她玩欲擒故縱嗎?
不過她要承認,邊晟這招對她很奏效。如果他很主動地聯系自己或許會讓自己産生抵觸心理,像這樣不聞不問反而能讓她有點心癢癢。
白雨眠走到了陽台,撥通邊晟的電話放在耳邊。
彼時邊晟剛下會議,來電人是他剛才在腦際閃過的妻子。他嘴角無聲掀起,示意旁邊的助理噤聲。
“怎麼會想起給我打電話?”他昨天表白後睡得不安穩,又有點在意她如此沉得住氣,忍着出門時沒給她打招呼。
白雨眠聽出了他聲音裡的小得意,卻并不和他計較,直奔主題:“小豌豆說想把魚缸裡的蓋特帶回家,你同意嗎?”
她記性真好,那烏龜的名字他隻說了一次她就記住了,邊晟沒有刻意壓下唇角。
“你告訴小家夥,再妄想就把他先送回去。”邊晟隔着手機威脅道。
白雨眠心裡鄙夷,怎麼會有人和小孩這麼不對付。不過她也沒有站在道德制高點斥責他如此不近人情,那烏龜于他而言有特殊含義,她知道的。
她打電話的事由已經溝通完畢,似乎沒有再聊下去的必要。白雨眠率先開口:“那我挂了。”
“等下。”邊晟已經走回辦公室,關上門,隔絕了外面的一衆人等。
白雨眠頭皮一緊,心裡有細密的鼓聲接踵而至,等着他的下文,“怎麼了嗎?”
邊晟背靠着座椅,換了隻手握電話,右手打開電腦上的文件,邊等内容加載邊問白雨眠:“昨天的事考慮得怎麼樣?”
白雨眠不慣着他的語焉不詳,也和他玩腦筋:“什麼事呢,我記性不好。”
邊晟心情很好,低笑一聲,“我追你,你同意嗎?”
白雨眠忽然就被這話逗樂了,他倒是追啊!哪有人一上來沒有任何行動就問對方同不同意的?“你試試不就知道了。”不等他再說什麼,她就挂了電話。
一低頭,就是小家夥殷切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