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想有人在一起
不管明天在哪裡
……
白雨眠推門進去,沒打斷她,拿起桌上的另一隻話筒,換了個套子,陪着她唱:
每一次當愛在靠近
感覺他在緊緊地抱住你
他騷動你的心
遮住你的眼睛
又不讓你知道去哪裡
……
曲終,葉微闌放下話筒,給白雨眠倒了杯酒推過去,白雨眠接下,一飲而盡。
“你說的出國,怎麼回事?”白雨眠喝完酒靠在背後的沙發上,放松的口吻問她。
“沒怎麼回事,就是這班上得不快樂,想讀書了。”葉微闌說完這話笑了,隻不過那笑容很勉強。
她以前從不會這樣勉強地笑。快樂就是快樂,悲傷就是悲傷,葉微闌以前的世界,不會有這樣的僞裝。而如今的這層僞裝,或許就是這些年的社會經驗和生活經曆教會她的。
“是工作不快樂,還是這裡的人讓你不快樂?”白雨眠還是問得那樣直接。
葉微闌一時啞然,垂下眼睫,淚水沒有緩沖就咂了下來,落在光潔的腿上,冰涼的大腿肉感受到那淚水的溫熱,不自覺地顫了顫。
“我聽大學共同好友說,他主動申請調派,去了印度分公司。”
葉微闌說起這段時間,從共友口中聽說的關于楊垣的消息。
“同樣三年的任命,三年後回來,他又要往上升了。”
“我沒有想要去打聽他,但是這邊熟人太多了,那些消息自己就傳到了我耳邊,我想忽視都難。”
“眠眠,我想走遠一點,去一個遠離他的地方,看看我的人生,離開他還會不會有新的可能。”
白雨眠上前抱住葉微闌,“微微,我支持你。”
白雨眠想起自己的婚禮,如今她動了心,那這場婚禮于她而言就變得有了意義。她希望在自己人生的一些重要場合,都有葉微闌的參與。
葉微闌當然知道白雨眠在想些什麼,她主動開口:“你放心,你婚禮我一定回來。”為了讓白雨眠寬心,她又補充說明以增加自己的說服力:“我是去上學,又不是出家。國外假期多着呢,再說,我也要回來看我爸媽不是?”
“嗯,我等你。”
葉微闌是第二天悄悄離開的,直到飛機落地才發消息告訴白雨眠。
她愛熱鬧,厭離别,怕白雨眠在機場哭成淚人,也怕自己哭成傻逼,她決定走得悄無聲息,誰也不說。
新的階段開始了,她想做一個酷女人。
葉微闌離開了,白雨眠情緒有些低迷,盡管知道她此去一定會收獲很多,但分隔兩地的現實還是讓她提不起勁。
好在很快又有了新的事情分散她注意力,邊晟上個月和她提過的生日會到了,二人周末要一起去廣州。
她在手機上了查了下廣州最近兩天的天氣,平均氣溫在26℃~35℃,白雨眠對着手機歎了口氣,走到衣帽間收拾行李。
邊晟下班在衣帽間找到她,見她手裡拿着一件白色的裙子,垂着腦袋在遊神。
“怎麼了?”邊晟走過去,手捏捏她耳垂。
“這件裙子是當時微闌給我選的。”葉微闌剛來禦景灣那天,三個女人一起逛商場,她們互相給對方挑了條裙子。
白雨眠把裙子展示給邊晟看,這是一條長絨棉質地的立褶無袖連衣裙,珍珠白,長及腳踝之上。後領是V型系帶,有别于常規的白裙,優雅的同時兼顧松弛。
裙子提在手上,如紙塑般别緻,穿在身上,又多幾分率真柔美,是很适合私人宴會的穿搭,不至于喧賓奪主,又不會給人随意之感。
“可以搭配媽給你那對耳環,應該會很搭。”邊晟給出自己的建議。
“想不到你還挺懂。”白雨眠心情好了點,一半因為那對白玉蘭耳飾和這條珍珠白連衣裙的适配程度,一半因為邊晟認真給意見的态度。
“我審美的确不錯。”他絲毫不客氣地應下。
“再帶兩套便裝吧,在那邊過個周末。”
白雨眠贊同,拍手叫好,“正好想體驗一下那邊的早茶文化。”
飛機落地是周五晚上,朱慧叮囑彭學勇派了司機來接,送至他們提前訂下的酒店。
酒店在天河區,從白雲機場過去有四十多公裡的路程,邊晟上車就阖上眼休息。期間睜了一次眼,發現他的妻子仍然目光炯炯地看着窗外,那眼神裡寫滿了新鮮。
廣州的熱比桐市更勝一籌,從機場到酒店,即使大部分時間都在有空調的室内和車上,兩人還是都膩了一身汗。
在酒店的浴室裡沖了個澡,換上便裝,二人下樓去餐廳覓食。
走在路上,邊晟注意到白雨眠的眼神在過往的路人身上流連,時不時挑眉,豎起耳朵,立起眼睛,小狗一樣,好像打開了新大陸。
“第一次來廣州嗎?”他被她小孩掉進零食窟的新鮮模樣逗笑,低頭去牽她手。
白雨眠絲毫沒有羞赧地點頭:“對啊,太新鮮了!”
一路上,她聽見有外地人操/着蹩腳的粵語,然後本地朋友在旁邊笑着奚落;有人真就如網民刻闆印象裡那樣,趿拉着拖鞋走在富麗堂皇的大廳裡;還有中途請假出來玩的大學生,和小姐妹人手一個ccd和膠片機,興緻勃勃地跑出去拍照,三十多度的天也曬沒蔫兒她們旅行的熱情。
這一切都讓她覺得新鮮,轉瞬又覺得熟悉,這就是在路上的感覺,她曾經體驗過的。
在路上的感覺,真的久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