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火災發生,你隻有六十秒時間,你會帶走什麼?
等邊晟洗澡的時間,白雨眠打開了自己以前沒看完的一部電影,《閏年》。
電影中,女主問男友,如果火災發生,他有60s時間,他會選擇帶走什麼?
男友沒有即刻給出答案,但在火災真正發生時,他選擇帶走相機、電腦,卻忘記了房子中的女友。
也就是在這60s裡,女主終于看清了男友,也認清了自己搖擺的心。
“當我隻有60s可以思考拿什麼東西時,我意識到我已經擁有了過去希望的所有,但卻從未擁有我真正需要的東西。我意識到我真正需要的東西在這裡,我不遠萬裡來到這裡,就是想看看你是否和我想法一樣。”
電影進入尾聲,邊晟換上睡衣出來在她身邊坐下,擦着頭問她:“在看什麼?”
白雨眠按了暫停,“之前看的一部電影。”她叫他的名字,同樣把這個問題給到身邊的男人。
“你這個假設沒有意義。”他洗了個澡,又恢複了一貫的冷峻,不會配合她這些偶爾的浪漫想法。
“所以你選擇不回答?”她忍住失望,平靜的語氣回問。
“沒有意義的假設就不要為它傾注時間,它也不能給我們提供真正的情緒價值。”他把幹發毛巾搭在沙發扶手上,“聊聊我們的問題?”他把她拉過來,坐在自己腿上。
白雨眠松開他的手站起來,重新坐回了沙發上,“那就好好聊吧,你談合作也不會把合作對象抱腿上聊不是嗎?”
“你是我老婆。”他臉色一下冷下來,連帶着聲音也透着寒氣。
白雨眠點頭,“這倒是沒錯,但我們應該把态度放正。這個問題盡快把它處理好,省得以後再有這種情況發生,我們都沒那麼閑。”
邊晟挑了下眉,一副悉聽尊便的模樣。
白雨眠首先開始複盤。
“我前天是見到了他沒錯,但是相信你也看見了,我和他就是正常交流,沒有任何其他心思。”
“回到家我也和你說過,我和他各自成家絕無可能,可是你呢,你不相信我,甚至還發了火。”
“昨天說了氣話摔門而出是我的問題。可是你呢,你生氣就摔杯子甚至強迫我,你不覺得這樣很恐怖嗎?”
“你一直自持理性,你這兩天的行為,真的理性嗎?”
面對她的一連串自省和反問,邊晟的心情也說不上好。
他在心裡斟酌,試圖把情緒平複平複再平複,生怕再把她吓走,“我在意的不是你們做了什麼,我在意的是你心裡怎麼想。”
“你自從見到他後情緒就不對。你說你放下了,可你卻控制不住自己為他的出現難受,你讓我怎麼相信你放下了?”
“摔杯子是我不對,那晚強迫你也是我不對。你說,你想我怎麼道歉,我會試着去努力。”
白雨眠先是回答他第一個問題:“我明确告訴你,我不是因為他的出現難過,更不是因為他結婚了當爸爸了我和他再無可能而難過。我隻是生我自己的氣,氣我自己好沒用,這麼多年過去了,大家都在往前走,隻有我還留在原地,什麼也做不好,什麼也不敢去嘗試。”
“還有那個杯子,你都摔了還能怎麼辦呢?你要不買個沙袋吧?我看你拳擊功夫挺不錯,以後想發火的時候就去錘沙袋。”
“至于那晚,我們是夫妻,也對你有點好感,我不會拒絕你的這方面請求。但我最後和你說明一次,我真的非常不喜歡别人強迫我做任何事,哪怕這件事我并不抗拒。我爸從小對我就很嚴格,在他的規訓下我被迫學了很多自己不感興趣的事,也遠離了很多我曾經熱愛的事。我按照他們的意志生活了十幾二十年,現在我們是獨立的小家庭。至少在這個家庭裡,我想按自己的自願生活,不要強迫我任何事,你能理解我嗎?”
白雨眠松了口氣,那些積攢在心裡的話,終于都說了出來。好像那些一直引而不發的情緒,此刻表達出來,也沒有什麼難為情的。
邊晟垂眼看着她撲閃的眼睫,回憶往事時落寞的神情,一瞬間什麼都不願再說,心像被人罩上了一層網,拉着細繩在不斷地收緊,他心抽疼,側頭吻上了她的唇瓣。
“我錯了,我今後都不會再勉強你。”
“我相信你。”
“我還沒說道歉的事兒呢!”白雨眠推開他。
他低頭看着她低笑,“講這麼多,還有要說的呢。”
白雨眠點兩下頭,意思是當然。“道歉,那就罰你回答我剛才的問題,那個你認為沒有意義的問題。”
“一定要回答?”
“你說呢?”
邊晟說:“我選你。”
白雨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