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凰真火與黑霧相撞的瞬間,婉婷湘的意識卻沉入了奇異的幻境。她看見幼年的自己蜷縮在扶桑木下,兩道光芒同時穿透黑暗——溫暖如烈日的金芒,溫柔似深海的藍光。“原來從那時起...”她喃喃自語,火焰在睫毛上跳躍,“我就被兩份愛選中了。”
現實中,蕭家老者發出凄厲慘叫,魔霧在三色光芒中灰飛煙滅。婉婷湘力竭墜落,卻沒有落入預想中的懷抱。帝俊與羽冥的手臂同時伸出,又同時僵在半空。她望着兩張同樣緊張的面容,忽然展顔輕笑,指尖勾住兩人的衣袖:“這次,換你們接住我了。”
伽諾城廢墟上,金烏的光芒、孔雀的星輝與鳳凰的火焰交織成永恒的光帶。婉婷湘靠在兩人懷中,感受着截然不同的心跳——帝俊沉穩的脈動如雷霆鼓點,羽冥清淺的呼吸似海浪輕拍。而蕭家殘黨的覆滅,不過是這場未完待續的绮夢,一個新的序章。
硝煙未散的伽諾城上空,婉婷湘倚在兩人懷中,發間鳳凰簪子沾染着細碎塵埃,卻無損她眼中的璀璨光芒。帝俊的紫金玄衣被雷霆劈出焦痕,麒麟長臂不自覺收緊,将她往自己溫熱的胸膛帶了帶;羽冥的藍色龍袍也染着戰鬥的痕迹,孔雀藍的眼眸裡翻滾着未平息的驚悸,指尖輕輕撫過她被火焰燎卷的發梢。
“胡鬧!”帝俊突然開口,聲音裹着未消的怒意,卻掩不住尾音的顫抖。他屈指彈在婉婷湘額間,動作重得像是要将方才的驚心動魄都彈走,可褐金深瞳裡流轉的疼惜,比任何時候都要濃烈,“誰準你強撐着迎戰?若本源受損...”話未說完,他的喉結劇烈滾動,别開臉不再看她。
羽冥将貝殼狀的法器重新遞到她唇邊,聲音低得像是在哄:“再喝一口,乖。”海王星的療傷聖物在月光下泛着細碎星光,他垂眸時,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陰影,“你的鳳凰火灼傷了經脈,若不及時調養...”說着,他突然頓住,因為婉婷湘伸手勾住了他的脖頸,溫熱的氣息拂過他耳畔。
“我知道你們在擔心什麼。”婉婷湘輕聲說,轉頭看向帝俊時,眼角眉梢都帶着蜜糖般的笑意,“可父親教我,要做自由翺翔的鳳凰。”她的指尖依次劃過帝俊掌心的雷霆紋路、羽冥手背上的孔雀鱗痕,“而且,有你們在,我又怎會真的受傷?”
話音未落,遠處的熔岩平原突然傳來震動。無數幽藍色符文從地底湧出,在空中拼湊出巨大的骷髅圖案。蕭家的援軍到了,為首的竟是隐居多年的老祖宗,周身纏繞着比夜色更濃的黑霧,手中骨杖每敲擊地面一次,就有無數厲鬼從裂縫中爬出。
帝俊瞬間将婉婷湘護在身後,紫金玄衣無風自動,雷霆決的力量在他周身彙聚成咆哮的雷龍:“帶她走!”他回頭看向羽冥,眼神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蕭家老怪物的噬魂咒連我都要忌憚三分,湘兒不能涉險。”
“我不會走!”婉婷湘從帝俊臂彎裡探出腦袋,發絲被雷霆的氣流吹得淩亂,卻難掩眼中的倔強,“父親教過我,真正的鳳凰,不會在暴風雨前退縮。”她握住雷鋒劍,金紅色火焰順着劍身攀上手臂,在皮膚上勾勒出更加耀眼的鳳凰圖騰。
羽冥忽然輕笑出聲,藍色龍袍上的金線在幽光中流轉,他展開百米長的孔雀羽屏,尾羽上的眼狀斑紋亮起神秘光芒:“看來我們的鳳凰公主,是要将我們的保護欲都碾碎了。”他看向帝俊,目光中少了幾分防備,多了些并肩作戰的默契,“既然如此,便讓他們看看,鳳凰的雙翼,究竟有多堅韌。”
婉婷湘感受着前後傳來的力量,心中湧起一股從未有過的安定。她知道,無論前方是怎樣的驚濤駭浪,隻要有金烏的熾熱與孔雀的溫柔相伴,她便能浴火重生,在這浩瀚宇宙中,綻放出最絢麗的光芒。
蕭家老祖宗的骨杖重重杵在熔岩地面,濺起的火星瞬間化作噬人厲鬼。帝俊周身雷霆炸響,紫金色電弧如鎖鍊般纏繞麒麟長臂,卻在瞥見婉婷湘握緊雷鋒劍的蒼白指節時,動作微微一滞。羽冥孔雀藍的結界驟然擴張,将三人籠罩其中,尾羽上的星辰光芒與帝俊的雷霆交織,在黑霧中撕開一道裂隙。
“小心他的噬魂咒!”羽冥的聲音混着海風的鹹澀,玉笛橫在唇邊吹出空靈曲調,幽藍音波所過之處,厲鬼化作齑粉。婉婷湘卻突然掙脫結界,香槟色裙擺揚起漫天金紅火焰,鳳凰虛影在她身後展開百米羽翼:“父親,冥,這次換我來開道!”
帝俊瞳孔驟縮,褐金深瞳中雷霆翻湧。記憶如烈火灼燒——三百年前那個蜷縮在他掌心的小金雞,此刻竟迎着黑霧展翅。他想呵止,卻見婉婷湘回頭一笑,眼角淚痣在火光中灼如星辰:“您說過,鳳凰的火能焚盡一切黑暗!”話音未落,雷鋒劍劈出的火焰洪流已撞上蕭家老祖宗的噬魂咒。
黑霧與真火相撞的刹那,空間扭曲成漩渦。婉婷湘的鳳凰本源劇烈震顫,體内靈力如決堤之水奔湧而出。她咬牙強撐,卻未發現帝俊與羽冥同時飛身而來——一個的雷鳴掌轟向黑霧側翼,黑霧臂上的鱗片因過度發力滲出金血;一個的孔雀翎化作漫天光刃,藍色龍袍被咒力腐蝕出猙獰破洞。
“湘兒閉眼!”羽冥的清喝裹着海風灌入她耳中。婉婷湘下意識阖眸,卻感受到溫熱的唇落在她額間,帶着海王星特有的冰涼。再睜眼時,蕭家老祖宗的骨杖已被帝俊的雷霆劈成碎片,而羽冥的孔雀尾羽正溫柔掃過她發燙的臉頰,拂去沾在睫毛上的灰燼。
“下次不許再...”帝俊的怒吼卡在喉間,看着婉婷湘倔強揚起的下巴,突然想起自己曾說過“鳳凰不該被囚于掌心”。他别過臉去,悄悄用袖口擦掉麒麟臂上的血漬,卻被婉婷湘眼尖瞥見。她踮腳扯住他的玄衣領口,在帝俊驚愕的注視下,輕輕貼上他染血的手臂:“父親的傷,該由女兒來治。”
鳳凰真火順着她指尖流入帝俊經脈,卻在觸及某處禁制時猛地反彈。婉婷湘踉跄後退,被羽冥穩穩接住。她望着帝俊不自然别開的側臉,忽然想起每次自己受傷時,他總是這樣獨自承受反噬。而羽冥的指尖正隔着衣料按壓她的後心,将海藍色靈力緩緩注入,聲音裡帶着不易察覺的顫抖:“傻瓜,你的本源還在反噬...”
蕭家殘部的哀嚎聲中,婉婷湘被兩人護在中央。她望着帝俊緊抿的薄唇、羽冥泛紅的眼眶,忽然伸手同時勾住兩人的小指。金紅與孔雀藍的光芒在指尖纏繞,宛如永不熄滅的羁絆:“我們是一體的。無論是傷,還是痛,都該一起扛。”
熔岩平原的烈火映着三人交疊的身影,金烏的熾熱、鳳凰的絢爛、孔雀的溫柔,在夜色中熔鑄成最耀眼的光。蕭家老祖宗消散前的不甘怒吼,終究化作了這場绮夢中微不足道的回響。
戰後的伽諾城飄起細密的金紅色雨絲,那是婉婷湘鳳凰本源力潰散後的餘韻。她倚在龍塔露台的鎏金欄杆上,香槟色裙擺垂落如瀑,被夜風吹得輕輕拍打石柱。帝俊默默将紫金披風披在她肩頭,衣料上還帶着雷霆的餘溫,而羽冥則捧着盛滿海王星聖泉的貝殼,在三步開外駐足,孔雀藍的眼眸裡滿是猶豫。
“都過來吧。”婉婷湘轉頭輕笑,發絲間的鳳凰簪子随着動作輕晃,映得她眼底流光潋滟。帝俊喉結滾動,大步上前時麒麟靴踏碎了地面的雨珠;羽冥卻依舊保持着優雅的步伐,隻是靠近時龍袍下擺不經意掃過她的足尖。
露台四周的火焰燈突然明滅不定,照得三人的影子在牆上搖曳糾纏。帝俊伸手想要觸碰她蒼白的臉頰,卻在指尖即将觸及的瞬間轉為握拳,别過頭去:“下次若再這般逞強...”他的聲音低沉如悶雷,帶着從未有過的脆弱,“我便...我便将你鎖在太微玉清宮!”
“父親舍得嗎?”婉婷湘歪頭,睫毛上沾着的雨珠滾落,在月光下像碎鑽般閃耀。她輕輕拽住帝俊玄衣的下擺,如同幼時撒嬌,“您說過,我的火焰該在天地間燃燒。”這句話讓帝俊渾身一震,褐金深瞳裡翻湧的情緒幾乎要将她溺斃。
羽冥适時遞上貝殼,海藍色的泉水在容器裡輕輕晃動,倒映着三人的身影:“先喝藥。”他的聲音溫柔得能滴出水來,卻在婉婷湘接過時,故意用冰涼的指尖擦過她的掌心,“再不聽話,我就用海王星的鎖鍊把你捆在我身邊。”尾音帶着笑意,卻藏不住眼底化不開的擔憂。
遠處的熔岩平原突然傳來悠長的鳳鳴,萬千火鳥騰空而起,在夜空中組成鳳凰的形狀。婉婷湘望着這壯麗的景象,忽然伸手同時牽住帝俊布滿厚繭的手掌和羽冥微涼的手指:“你們看,百鳥在為我們慶賀呢。”她的聲音裡帶着孩童般的雀躍,卻讓兩人的心跳同時漏了一拍。
帝俊凝視着交握的三雙手,金烏圖騰與孔雀紋章在皮膚下若隐若現,而婉婷湘掌心的鳳凰印記正散發着柔和的光芒。他忽然想起三百年前那個雪夜,當他在熔岩中找到那隻奄奄一息的小金雞時,從未想過這份恻隐之心,竟會化作如今這般灼人的羁絆。
羽冥的拇指無意識摩挲着婉婷湘的手背,想起她在戰鬥中擋在自己身前的模樣,喉嚨突然發緊。他低頭輕吻她的發頂,海藍色的靈力順着發絲注入她體内:“以後換我們做你的羽翼。”這句話讓帝俊投來一個複雜的眼神,兩人之間流轉的情緒,卻在婉婷湘的笑聲中悄然融化。
金紅色的雨漸漸停歇,露台上的火焰燈重新明亮起來。婉婷湘被兩人擁在中間,感受着截然不同的溫度——帝俊的胸膛像燃燒的太陽,而羽冥的懷抱則如深邃的海洋。她閉上眼睛,嘴角勾起幸福的弧度,這一刻,她終于明白,自己不再是獨自涅槃的鳳凰,而是被兩份極緻的愛意托舉着,永遠不會墜落的星辰。
夜風突然變得粘稠,遠處的熔岩平原泛起詭異的幽藍。婉婷湘猛地擡頭,發絲間的鳳凰簪子突然劇烈震顫,金紅色光芒與遠處的幽藍形成刺目對比。帝俊的麒麟長臂條件反射般橫在她身前,紫金玄衣上的金烏圖騰瞬間活過來,展開雙翅發出無聲嘶鳴;羽冥則輕揚玉笛,孔雀尾羽在身後層層疊疊展開,每一片眼狀斑紋都流轉着預警的微光。
“是蕭家的禁術。”羽冥聲音緊繃,藍色龍袍下的手臂青筋微凸,“他們在用亡魂編織詛咒。”随着他話音落下,天空中突然降下血色雨滴,砸在火焰燈上發出滋滋聲響。婉婷湘感覺體内的鳳凰本源開始躁動,仿佛有無數細小的爪子在撕扯經脈。
帝俊轉身捧住她的臉,褐金深瞳裡跳動着雷霆:“閉眼!”他的聲音帶着不容置疑的威嚴,卻在觸及她濕潤的眼眶時,拇指輕輕擦去即将墜落的淚珠。婉婷湘卻倔強地搖了搖頭,反手握住他掌心的雷電:“父親教我的雷霆決,還能再用一次。”
血色雨幕中,蕭家殘餘族人的身影若隐若現,他們的皮膚下蠕動着黑色咒紋,宛如一條條活蛇。為首的老者空洞的眼窩裡爬出幽藍火焰,聲音像是從九幽傳來:“鳳凰血脈...金烏本源...還有孔雀明王的靈力...”他的笑聲撕裂雨幕,“獻給黑暗的祭品,終于集齊了。”
羽冥突然将婉婷湘護在身後,孔雀藍的結界轟然升起:“湘兒,還記得我們在海王星看的極光嗎?”他的聲音輕柔得仿佛在說情話,手中玉笛卻吹出尖銳的破魔音,“等這場鬧劇結束,我帶你去看真正的永恒極光。”他尾羽上的星辰光芒突然暴漲,将逼近的咒靈燒成灰燼。
帝俊的雷鳴掌已經蓄勢待發,可當他瞥見婉婷湘從羽冥身後探出的半張臉——那雙眼睛裡燃燒着與自己如出一轍的戰鬥欲,突然想起她第一次在他面前展翅時的模樣。那時的小金雞如今已經能與日月争輝,而他...他松開了緊握的拳頭,轉而将雷霆之力注入她握着雷鋒劍的手中。
“讓他們看看。”帝俊貼着她耳畔低語,呼吸灼熱,“我們的鳳凰,究竟有多耀眼。”婉婷湘渾身一震,體内的鳳凰本源與帝俊的雷霆、羽冥的星力轟然共鳴。香槟色裙擺化作萬千火羽,雷鋒劍上的金烏與鳳凰同時睜開眼睛,在血色雨幕中劃出一道貫穿天地的光芒。
蕭家衆人的慘叫聲中,婉婷湘感覺自己的意識開始模糊。最後的清明裡,她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緊接着是另一個帶着海水氣息的擁抱将她圈住。帝俊的心跳如擂鼓,羽冥的聲音帶着顫抖:“睡吧,我的鳳凰...等你醒來,一切都會結束。”血色雨滴落在她的睫毛上,折射出金烏的熾熱、孔雀的神秘,還有鳳凰永不熄滅的光。
婉婷湘陷入黑暗前,聽見兩種截然不同的心跳聲在耳畔交織。帝俊的掌心貼着她後心,源源不斷注入帶着雷霆霸道的靈力,震得她胸腔發麻;羽冥的唇輕輕落在她額間,海藍色的治愈之力順着肌膚紋理滲入,溫柔得如同潮汐。血色雨滴在三人周圍凝成漩渦,卻始終無法觸及被金烏與孔雀守護的小小天地。
“若敢帶走她一絲神魂,我便踏碎幽冥!”帝俊的怒吼震碎漫天血雲,麒麟長臂揮出的雷霆化作九條雷龍,将蕭家殘黨盡數吞噬。他褐金深瞳裡翻湧着近乎瘋狂的殺意,那些膽敢觊觎他視作生命的珍寶的人,都将在太陽真火中化為齑粉。而懷中少女逐漸冰冷的身軀,讓他的心髒如同被雷電反複劈砍,痛得幾乎窒息。
羽冥的玉笛在指間碎裂,孔雀藍的靈力卻愈發洶湧。他垂眸凝視着婉婷湘蒼白的面容,眼尾妖異的藍紋亮起:“我的鳳凰...你說過要看永恒極光的。”尾音帶着哽咽,他咬破指尖,将帶着海王星本源的血滴在她唇間,“這是我們的約定。”那些曾在海王星畔許下的諾言,那些她靠在他肩頭數着星辰的夜晚,此刻都化作執念,支撐着他與黑暗對抗。
蕭家老者在雷霆與星光的絞殺中發出凄厲慘叫,他拼盡最後力量甩出的詛咒卻穿透防禦,直取婉婷湘心口。千鈞一發之際,帝俊與羽冥同時擋在她身前——一個用麒麟臂硬抗咒印,玄衣下的皮膚瞬間布滿焦痕;一個展開全部尾羽結成屏障,孔雀藍的光芒在腐蝕下漸漸黯淡。
“為什麼...”婉婷湘在意識深處呢喃,她看見兩個身影在血色中并肩而立,金烏的火焰與孔雀的星辰交相輝映。記憶如潮水湧來:帝俊手把手教她控制火焰時的耐心,羽冥在她噩夢時哼着海妖之歌的溫柔。原來從很久以前開始,她就不再是獨自面對黑暗的小金雞,而是被兩份熾熱的愛托起的鳳凰。
随着蕭家老者灰飛煙滅,血色雨幕終于消散。伽諾城的火焰重新變得明亮,隻是龍塔露台上,帝俊單膝跪地,仍死死護着懷中的人,紫金玄衣破損不堪;羽冥半跪在地,孔雀尾羽凋零過半,藍色龍袍沾滿血迹。兩人對視一眼,眼中是從未有過的默契——無論付出什麼代價,都要讓他們的鳳凰重新展翅。
“帶她去扶桑古國。”帝俊聲音沙啞,小心翼翼抱起婉婷湘,她發間的鳳凰簪子已黯淡無光,“那裡是她涅槃之地...或許...”他沒有說完,卻見羽冥點頭,周身泛起海藍色的傳送光芒。當三人消失在光芒中時,熔岩平原上突然升起萬千火鳥,朝着東方悲鳴,仿佛在為他們的鳳凰祈禱。
扶桑古國的千年神木下,金紅色的光暈如晨霧般彌漫。婉婷湘的指尖率先動了動,睫毛輕顫着睜開雙眼,映入眼簾的是兩張寫滿驚喜的面容——帝俊的褐金深瞳中凝結着從未示人的脆弱,幹涸的血迹混着灰塵沾在紫金玄衣上,可當他發現她醒來時,緊繃的嘴角竟不受控地微微上揚;羽冥的孔雀藍眼眸布滿血絲,發間還沾着海草碎屑,顫抖的手指懸在她臉頰上方,遲遲不敢落下,生怕這隻是一場轉瞬即逝的美夢。
“歡迎回來,我的小鳳凰。”帝俊的聲音帶着砂礫般的粗粝,卻輕輕将她摟入懷中,掌心貼着她後背的力度,像是捧着随時會破碎的琉璃。他身上的雷霆氣息依舊霸道,卻溫柔地避開她尚未痊愈的經脈,“這次換你讓我擔心了。”
羽冥無聲地靠過來,将頭埋在她頸窩,呼出的氣息帶着海水的鹹澀:“你睡了整整三十個晝夜,海王星的極光都黯淡了三十次。”他的尾音發顫,龍袍下的手臂悄悄環住她的腰,仿佛要将分别的每一秒都補回來。
神木突然發出清越的共鳴,樹冠間垂下萬千金色藤蔓,纏繞在三人身上。婉婷湘這才驚覺,自己的鳳凰本源竟在沉睡中完成蛻變,周身萦繞的火焰化作透明的流光,所過之處,神木的葉片都鍍上一層瑰麗的金邊。遠處傳來百鳥齊鳴,無數火鳥銜來七彩的羽毛,在他們頭頂編織成絢麗的穹頂。
“看,你的子民在慶祝。”羽冥笑着擡手指向天空,眼尾的藍紋随着笑意輕輕舒展。帝俊卻沉默着,隻是将她摟得更緊,讓她能清晰感受到自己劇烈的心跳——這個掌控三界的太陽神,此刻像個失而複得珍寶的孩子。
三個月後的聖界慶典上,伽諾城化作一片金色的海洋。婉婷湘身着全新的鳳凰羽衣,裙擺上的每一片金羽都流轉着太陽與星辰的光芒。帝俊身披鑲滿雷霆寶石的紫金王袍,麒麟臂上的傷痕早已愈合,卻故意不遮掩,逢人便說這是“我女兒強大的證明”;羽冥的藍色龍袍繡滿孔雀與鳳凰交織的圖騰,當他吹奏玉笛時,海藍色的音符會幻化成展翅的鳳凰。
“以後别再獨自冒險了。”慶典高潮時,帝俊與羽冥将她圍在中央。前者用指腹輕輕擦去她唇邊的花蜜,後者則将一朵海藍色的珊瑚花别在她發間。兩人的聲音重疊在一起,“無論是聖界的動蕩,還是黑暗的威脅...”
“我們永遠是你的羽翼。”婉婷湘笑着說,伸手同時握住兩人的手。金烏的熾熱、孔雀的溫柔與鳳凰的絢爛在掌心交融,化作一道永恒的光。遠處,六大家族的族長們舉杯緻意,扶桑神木的光芒與太微玉清宮的星輝遙相呼應,見證着這個由愛與守護鑄就的傳奇,仍在聖界的星河中,續寫着永不落幕的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