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栀子,你跟角名是什麼時候認識的啊?”在天台吃飯的時候,千代忍不住問出了聲。
發現小忍也正在看着她等待答案,栀子這才說起了跟倫太郎的過往,奶奶那輩讓人驚歎的緣分塑造的這段關系。
“嗯……就是說你們的緣分是天注定?!”小千代驚喜的感歎,說出了這個栀子從沒想過的詞。
她死魚眼的咬着嘴裡的炸雞塊,幽幽的對千代說:“天注定的孽緣。”
“可栀子還是很喜歡角名君的吧?”小忍笑眯眯的輕聲說。
栀子沉默了一下,想到自己轉生到島國之後,由于與倫太郎自幼親密的長大,由他帶着逐漸适應了這裡的一些習俗。
甚至由于他太粘人,她應對他太花孩童未發育完全的腦子,已經很少産生探究前世丢掉的記憶的想法了。
結果如此赤裸裸,倫太郎原來比她的記憶更重要了嗎?
栀子艱難的點了點頭,臉上的表情帶着想透這點的一點不滿,一點不可置信。
小忍一見她的表情,撲哧一聲笑了。她用手掩住笑到露出大白牙的嘴,眼睛閃亮亮的對栀子說:“抱、抱歉,我隻是想到栀子你跟角名君的相處狀态就感覺很高興。”
她給栀子伸手比劃了一個大大的圓,笑眯眯的問她能理解嗎,“就像見到感情很好的人們,心中感到溫暖一樣。”
栀子呆怔的看着小忍,像第一次見到她一樣。突然迅雷不及掩耳的伸手捏住她的臉肉,驚恐的捏了捏,問:“你是小忍嗎?!不是誰假扮的?!”
千代一驚,她雖然隻有六歲,但也已經明白周圍環境對社交距離的在意。栀子的這個舉動對這個國家的大部分人來說,很唐突,很不禮貌。
千代覺得自己是可以接受的那小部分人,但她不确定小忍是不是。
對于栀子臉上露出的後知後覺,和千代的擔憂眼神,小忍的笑臉依舊那麼溫柔。
她沒有直接拍開栀子的手,而是附掌于栀子的手背,溫柔的笑看着栀子問:“那現在确定了嗎?我是千家忍嗎?”
栀子直愣愣的看着她溫柔的眼睛,點了點頭,“是、是啊,你是小忍”。說着,慌忙把手抽了出來。
小忍順從的放開了手,笑看着在場的兩個女孩,模樣很成熟,很知性。
“……簡直跟媽媽一樣。”千代不小心說出了口,栀子眼疾手快的一手肘杵到她軟乎乎的肚子,隻趕上了話尾。
面對千代控訴的眼神,栀子尴尬的左右遊移着視線,一臉心虛的看天看地就是不看她,蚊子聲的道了歉。
小忍溫柔的笑着,感謝了千代對她的誇獎。接着看向栀子,笑眯眯的說:“栀子可以對我沒有顧忌的哦~我并不介意~啊,當然,小千代也可以~畢竟是朋友啊~”
栀子雖然沒有發現什麼異常,但她還是覺得一股耀眼的聖光就要刺瞎她的眼睛了。
她伸手擋住自己的眼睛,跟身旁同樣一臉震撼的千代,兩人無知無覺的縮到了一起,坐在小忍面前就像兩個不知事的孩子。
雖然她們現在确實隻有六歲吧……
可溫柔人妻感出現在一個六歲的小女孩身上,怎麼想都不對勁吧?!
栀子回到家之後,難得在花奈媽媽工作的時候打擾了她,一臉震撼的跟她說起了神奇小忍的事。在描述的最後,她忍不住的向媽媽表達了自己的擔憂。
“小忍這種性格的女孩子,在社會上會吃虧的吧……”
花奈媽媽好笑的抱住女兒,親了親她的額頭。在肯定栀子的猜測同時,也從另一個角度扭轉了栀子的想法。
“在幾千年的慣例裡,女孩子性格溫和包容确實很吃虧。但是栀子啊,現在不像那個時候那麼寸步難行了。你看,你的擔憂不就是小忍的溫柔結果嗎?”
“是、是這樣嗎……”栀子雖然習慣于從暗黑悲觀的角度思考問題,但她也不是聽不進勸。或者說在确定滿滿的愛之後,她也逐漸能體諒與自己不同的那些女孩了。
其中就包括性格跟自己簡直算得上截然相反的小忍。
栀子的前世絕對不是這麼霸道的性子,但大約這輩子得到了太多的溺愛。不知不覺的,她做事很少考慮自己無法承擔的後果了。
與此相對的,就是她好像有點自我……好吧,不是有點,是很自我。
栀子由跟媽媽的這次談話開始反省自己,想到今日對小忍的唐突之舉,她決定明天就去跟小忍道歉!
小忍不在意是她寬宏大量,為人溫柔,但這不是她不道歉的緣由。
想到小忍,栀子的思緒又滑到了自己這輩子的幼馴染,倫太郎身上。
她若隐若現的良心告訴她,她也應該對倫太郎表達謝意,感謝他這些年包容她的壞脾氣。
但栀子隻要腦子裡一想起倫太郎的臉,這恍若沒有的良心立刻就會消失不見,一股理所當然就會湧現。
栀子坐在家裡後院的地闆上,穿着白襪的腳懸着一晃一晃的。她的視線落到後院密密麻麻擺滿的花盆上,看着那紅潤潤的小番茄,下定了決心。
第二天,栀子來到學校之後,把一盒清洗好的紅潤小番茄擺到了小忍的桌上。在倫太郎滿眼控訴的表情中,一把洗幹淨了泥土的小青蔥也交到了他手裡。
在倫太郎一臉呆滞望着小青蔥的表情中,栀子想到這家夥對她的包容,又摳摳搜搜的從自己留下來吃的十顆小番茄中拿出了兩顆,一臉肉疼的塞到他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