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栀子,你知道自己的房間嗎?”倫太郎走在前面,頭也不回地問。
栀子打量着周圍的環境,走出停車場後就是一條延伸向不知名方向的綠蔭小道,鋪着鵝卵石。除了路邊的植被上還蓋着一層雪花外,鵝卵石小道沒有半點濕潤痕迹。
“不知道,之前沒問過,但大概會是跟爸爸媽媽聯排的房間吧。”
栀子雖分神打量着周圍,但她還是有注意前面帶路的倫太郎的。她聽見他輕笑了一聲,是很輕很輕的動靜,如果不是她之前被這家夥逼迫,導緻仍舊在下意識注意着,估計還發現不了。
“确實是聯排呢~就在我隔壁哦~”倫太郎說。
“唔……那挺好?”栀子不太清楚這個年齡段的男孩是怎麼想的,對倫太郎隐隐散發出的愉悅非常不理解。
在隔壁又如何?還隔着牆呢!又不是四舍五入他們睡一間房了!
“确實很好呢~”
距離,倫太郎對這個詞很敏感。不管是劃分大人和孩子,還是朋友和愛人,距離,這是邁不過去的檻。
雖然心靈上仍舊不得寸進,但現實裡能更接近一點也好啊。隻要一想到栀子就在隔壁,呼吸會透過牆壁滲透過來,情窦初開就面臨如此難對付的女孩的倫太郎就不由心軟。
栀子真的是有時候很懂,但有時候很笨呢……
栀子摸出自己的手機給花奈媽媽發了消息詢問,暫時沒得到回答。但既然前面的倫太郎清楚,那就跟着他吧。
他們來到了旅館大堂,穿着浴衣站在木質櫃台後的一位女性一見他們,臉上便綻出了笑意。
“是角名先生和小泉小姐嗎?果然如先前的小泉夫人說的一樣,很容易認出來呢~請來這裡拿取你們的房間鑰匙吧。”
栀子跟着倫太郎上前,禮貌接過鑰匙後,栀子好奇地問這位女性,“媽媽她說了什麼嗎?”
雖然栀子的問話過于直白,但好在她有一副好皮相,眼神還單純。未成年的孩子大多總能得到社會的包容,所以這位溫柔的女性輕笑着柔聲回答了她。
“小泉夫人說兩位外貌很鮮明,非常好認,而且隻要瞅準關系看起來非常好的男孩和女孩,那麼就準了。”
栀子扭頭看了一眼倫太郎,跟笑眯眯明顯誤解了的女性對視着,不知道說什麼。
倫太郎扯了扯栀子的衣袖,提醒她該走了。平靜跟女性表達了謝意後,帶着懵然的栀子離開了。
女性仍舊守在櫃台前,笑眯眯地望着他們離去。
那女孩明顯誤解了什麼呢……真辛苦啊,給固執的木頭開竅什麼的。
栀子被扯着衣袖的那股微小的力帶着向前,她一時也沒想起來讓倫太郎松開,而是深究着女性那句話,打量着倫太郎。
不得不說,如果其他人不提的情況下,她真的很難注意到啊……
“倫太郎真的越長越像藏狐了啊……”栀子感歎出聲。
“藏狐?”倫太郎疑惑一息,繼續帶着栀子順着牆壁上的旅館布局指引去找兩人的房間,随口問:“那是什麼動物?”
栀子想了想,确定倫太郎應該不了解這種生活在青藏高原的物種,挖了挖大腦裡那點稀薄了解說:“一種種花地域的獨特狐狸物種,臉長得很好笑,細長的眼睛跟日常無波動的臉跟你很像!”
“嗯……聽起來不像好話呢。”倫太郎專心帶人去房間,路上也遇見了一兩個看起來泡完溫泉回來的旅客,一臉享受。
“在藏狐身上不是好話,但你雖然跟它很像,卻組合得很符合人類的審美呢。”栀子依舊在興緻勃勃地說。
“我本來就是人類吧?話說我的臉符合栀子的審美嗎?”漫不經心地,新一輪試探拉扯又悄然開始了。
“符合啊!”還沒反應過來,也不适應時刻警惕的栀子想當然的回答了。然後,在倫太郎突然回頭的若有所思眼神中僵立住了。
倫太郎沒有試圖乘勝追擊,畢竟他不敢小看栀子,小看她的羞恥心和逼急咬人的本領。他如常點點頭,“符合就好,我還怕栀子不喜歡我的臉呢。”
“怎、怎麼突然這麼說?”栀子結巴了,非常想轉移話題,可絞盡腦汁也想不出她該說什麼讓倫太郎的注意力轉開。
“不突然啊,栀子,我也好顔色嘛~而且栀子是我很好的朋友啊,我當然希望你能喜歡我……的臉。”大喘氣的倫太郎目不斜視地帶着栀子找到了房間,在順手用鑰匙打開後,把栀子往裡一塞,總算露出了今天的第一張燦爛笑臉,“栀子,我很高興我的臉符合你的審美哦~”
要一直喜歡啊……
說完,他轉身走到了旁邊房間的門前,用自己的房門鑰匙打開了門。對呆愣的栀子說:“一會兒見了,栀子~”
說完,關門。
一會兒……啊,是說去泡溫泉嗎?我有答應嗎?怎麼突然就變成相約泡溫泉了?雖然會是分開吧……
恍恍惚惚的栀子捏着倫太郎剛塞回來的鑰匙,木然走向了房間的衣櫃,打開開始換起了浴衣。
真好,不是一個大隔間換衣服,大家坦誠相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