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仰吓了一跳,下意識把手裡的衣服塞被子裡。
“裴仰。”
窗口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
猴子變的?
盛燎趴在窗口看他,敲敲玻璃窗:“仰仰。”
裴仰:“癢就去做題。”
盛燎:“出去玩麼?”
裴仰沒理,拿被子遮住腦袋。
盛燎鑽又鑽不過去,透過窗戶看他。
不理他就一直吊在那兒。
裴仰冷靜的聲音傳來,“大晚上去哪兒。”
盛燎吊在那邊說,“賞菊。”
裴仰:“……”
盛燎:“亂想什麼呢,是梅蘭竹菊的菊。”
裴仰:“那你在門口等我。”
“哦。”
盛燎縮回腦袋。
裴仰穿上外套,看着門口花枝招展的人,“大晚上怎麼又換衣服。”
盛燎:“你懂什麼。”
裴仰:“怎麼,要豔壓菊花?”
盛燎笑,拽着他出去。
後花園安靜昏暗,兩邊路燈幽幽發着光。他倆走在空無一人的小道上,倒真有夜裡私會的感覺。
盛家後花園修得雅緻,盛燎帶着人穿過各種不知名花草,最後在一小塊草地前停住。
大片星雲狀球形花在變涼的夜裡開得熱烈,清淡香氣傳來。
綠葉間夾雜着有序卷曲的花瓣,有的是半開姿态,花瓣伸展着往外蔓延,鼓脹成一大團。
裴仰呆了呆:“還有藍色的,是染的色?”
“是新品種。”
盛燎笑,捉着他手腕蹲在旁邊,“轉基因過來的。”
裴仰不喜浪漫,但眼前仿佛油畫一樣,缤紛鮮豔,蕭條寡淡的夜裡都熱鬧了些。
月光在地上投了小塊陰影。
盛燎看向旁邊,這才發現一直捉着他手腕,手指動了動,不自覺屏了呼吸。
裴仰轉過來時,眸裡還帶着很淺的柔意,平日裡兇巴巴的樣子都沒有了。
他注意到手腕上的手,不解地看盛燎。
盛燎故作高深:“你脈搏。”
“嗯?”
裴仰沒反應過來。
盛燎皺眉:“你這脈象有點亂啊。”
他鄭重其事地探了探,滿嘴胡言,“你這脈象圓滑如滾珠流動,我感覺是喜脈——啊。”
腦袋被重敲了一下。
盛燎捂着額頭,吃痛:“我亂說的,怎麼又打人。”
裴仰起身,往回走。
盛燎追在後面,“你生氣了?”
“真生氣了?我開玩笑的。”
他捉過手腕,哄着,“我重新給你診一下。”
裴仰抽回手腕,腳步加快。
盛燎追着走,“等等我,别走那麼快,這有什麼好生氣的。”
他扒着門不肯走。
裴仰推開他腦袋,毫不客氣關住門。
早上盛燎沒摸準他是不是還生氣,送他出門,不敢亂講話,往他口袋塞了個雞蛋,一袋奶。
裴仰早就氣消了,大書包因為裝着襯衫鼓囊囊的,還有一個算盤。
不知道還以為他過來進貨來了。
鄰居胖小孩正在滑滑闆,看到裴仰,沖過來,“哥哥!”
他熱情說,“你是盛燎哥哥的家教嗎?可以也請你幫我補習數學嗎?”
盛燎:“?”
不等裴仰回答,盛燎擋在他身前:“不可以。”
你沒有自己的家教嗎?為什麼要過來搶别人老師。
不要臉。
裴仰能教過來嗎?而且裴仰授課很兇,老拍桌子,你受不了又要掉眼淚,讓我們裴仰看着心堵。
還盛燎哥哥,誰是你的盛燎哥哥,我認識你麼?
小孩:“可以給雙倍補課費哦。”
盛燎:“!”
盛燎看向裴仰。
裴仰:“忙不過來。”
“好吧。 ”
小孩失望地跑了。
盛燎吐槽:“他怎麼那樣?”
說着又往裴仰書包側邊塞了個橘子。
裴仰背着沉甸甸的包回家了。
他走後,盛燎開始難受,失落,食欲不振,頭暈目眩,對着手機發呆:[到家給我說一聲]
幾分鐘後。
惡毒狠辣貓貓頭:[好。]
他又盯着備注看了會兒,改成“乖乖可愛貓貓頭”,嘴角揚了揚,繼續發呆。
許醫生來這邊取東西,順便看望小少爺這幾天有沒有好些。
一過去就看到盛燎魂不守舍。
“?”
許醫生問,“有病要看嗎?”
“有。”
他有的是病。
醫生打開工具箱,取出聽診器診斷。過了會兒:“你在躁動什麼。”
盛燎:“……”
許醫生:“晚上睡不着?”
“嗯。”
醫生:“在想什麼。”
盛燎輕咳一聲。
這都能看出來?
許醫生收了東西:“身體各項指标正常,再給你開兩幅安神靜心的補品。”
“哦。”
盛燎回神,“不是,真的正常嗎?有話可以直說,咱哥倆誰跟誰?我可以承受住。”
許醫生:“……”
盛燎想起百度的東西,跟專業醫生探讨,“你有沒有聽過男性生子?”
許醫生後悔來看他了,收拾器材的手抖了抖,世界觀再次崩壞。
盛燎還在等他回答。
許醫生冷靜道:“如果真存在男性生子,為什麼那麼多醫書古籍都沒有記載過相關案例?”
盛燎:“因為你看得太正了。”
“古代由于性别觀念限制,就算有這種事也會刻意回避和隐瞞,而且古代醫術又不發達。”
許醫生想了想,有道理,“那我幫你查一查,有個朋友是産科專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