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以後要好好曬曬太陽才行。
“……你聽錯了。”平柏瀚索性也坐下來，與秦纖對視，面不改色，“哪有什麼武器？你都能安然無恙地坐在這裡了。”
“哦？原來是這樣嗎？”秦纖挑眉。
兩人皆是不顯山不露水的角色，一時半會也琢磨不定對方的具體想法。
隻是秦纖居高臨下，牢牢把握住了主動權，她隻需要一直安靜保持沉默，就能讓平柏瀚難以維持平靜。
但是……鬧出了這麼大的動靜，基地裡的安保人員也不是吃白飯的，想必很快就能鎮壓這些手無寸鐵的實驗體……
平柏瀚思索着，餘光裡注意到他隐藏在辦公桌下的報警裝置，還有那個東西……
他一邊扯着閑話試圖轉移秦纖的注意力，一邊和在地上的喬爾對上了視線。
喬爾竟然沒有暈過去，似乎還在盤算着什麼，以極小幅度的動作對他點了點頭。
平柏瀚了然，随即擺出了談判的架勢，靠在椅背對秦纖道：“上次隻是你們三人，這次直接發動了所有‘志願者’嗎，看不出來，你倒是挺有能耐。”
“他們苦壓迫久矣，一次二次的反抗是必然會發生的事，你本就不該這麼對待他們。”秦纖看上去極為放松，甚至還有心思和平柏瀚閑聊。
“聽你的談吐，不太像是下城來的。”平柏瀚說，“還有你的能力和素質，倒像是……像是經過了非常正規的訓練。”
他又不得不聯想到那位副團長，“你和她挺像的，不僅僅隻是名字。”
“很多人都這麼說過。”秦纖低頭看着自己的雙手，掩藏住轉瞬即逝的殺心，“我之前當保镖，服務的是上城區的家族，要是非要說什麼談吐的話，應該是耳濡目染到的。”
不知為何，秦纖的廢話突然變多了，平柏瀚敏銳察覺到這一點，終于有了幾分心思直起身子，再度品鑒他的茶水。
“哦？原來是這樣嗎？”他仿照秦纖的語氣說。
秦纖懶得再跟他扯這些，她并不是那些隻會沖動行事的年輕人——比如地上的喬爾。
隻是這個老頭子話太密了。
但煩就煩在，她并不能直截了當地把這兩個人都殺了。
實驗基地裡還有她和曲淩的資料，在尚未完全銷毀之前，她是不可以在基地的一把手和二把手突然暴斃之後，拍拍屁股一走了之的。
她現在隻是一個無業遊民不說，曲淩也沒了曲家的庇護，如果在明面上得罪了哈維家族，隻會收獲無窮無盡的後果。
這與她低調行事查出真相的初衷背道而馳。
喝了茶後的平柏瀚心情大好，換了個話題對秦纖道：“你認為你們這次行動的成功率大概是多少？”
“不太清楚，五五開？”秦纖繼續做出回答。
“嗯，不如這樣，反正你也是人群裡的大英雄了，即使這次失敗了也沒有人會責怪你，畢竟實力差距擺在這……”平柏瀚的語氣慢了下來，秦纖的小小吃癟讓他信心大漲。
他認為，這個名叫秦纖的年輕人，隻是憑着一股沖動殺了過來，完全沒有任何的後續規劃，不知道該如何采取下一步措施。
這會能坐在這和他談判，就說明已經到了騎虎難下、進退兩難的境地。
他甚至開始故弄玄虛地抛出橄榄枝。
秦纖已然不想再和他廢話：“你想說什麼，直說就是。”
“這樣吧，你做個‘志願者’的組長，不僅能帶着你的那個Omega每周進出基地兩次，還能得到相當豐厚的報酬，就和這裡的實驗員一樣。”平柏瀚開出他自認為的好條件。
“你要做的，就隻是幫我管理好這些‘志願者’，讓他們安安分分地待在基地裡配合完成實驗，并且之後還有什麼建議和意見，都可以再跟我談。怎麼樣，簡單吧？”
秦纖點點頭，繼續看向頂上的照明燈，随口回答道：“是很簡單不錯……”
“隻要你答應照做，今天發生的事，我都可以既往不咎。”平柏瀚趁熱打鐵，趁着秦纖望天沒功夫注意他們，同時也在給喬爾使眼色。
秦纖又點了點頭，語氣有些猶豫糾結：“可是……”
“還有什麼可是的？”平柏瀚急道，“今天，今天我就能放你和你的Omega出去，還有那個Beta一起，這還不夠嗎？”
“可是我們得罪了喬爾少爺！”秦纖終于移開了視線，轉而望向平柏瀚，提出了關鍵一問，“我也想答應你，可是喬爾少爺不會這麼輕易放過我們的。”
平柏瀚一梗，就連地上的喬爾也僵住了身子。
“……我還以為是什麼呢。”平柏瀚尴尬一笑，“多大點事，我替你跟他說就是。”
“他真的會聽您的嗎？他這次派人來圍困我們宿舍區，可把我們都吓壞了，實在也是逼不得已才反抗……”
“我本來想找他要個說法，問他究竟是什麼意圖，隻是沒想到他直接來找您了，不知道的還以為這都是您指使的呢。看您這麼有誠意，是真心實意地為我們着想，我就放心了。”
仗着喬爾現在已經是個“昏迷”了的人，秦纖開始胡說八道：“我就知道，這一切都是喬爾少爺的自作主張，以後您可要對他嚴加看管，絕對不能再發生類似的事了。”
話已至此，平柏瀚隻能點頭答應，他也不在乎喬爾此時是什麼表情，隻想着趕緊把事情擺平。
鬧這麼半天，基地該損失多少！
本想借此機會直接除掉秦纖和曲淩的，不過比起他的人身危險，達成談判也不失為是個中上策。
“這麼說你是答應了？”平柏瀚不給秦纖反悔的機會，快速給光腦輸入幾個指令，就有紙質的條約生成，上面的文字和他口述的大差不差。
“決定好了就在這裡簽字吧，外面這會還在鬧着吧？我也不太想看到再有人流血受傷。”
秦纖接過紙張，從頭到尾仔仔細細端詳了一遍，本來還想繼續找茬，便聽頭頂“滋啦”一聲。
照明燈幾下閃爍過後，徹底熄滅下來。
再熟悉不過的場景。
平柏瀚勃然大怒，“噌”的一下站起來，憤然道：“又是這一套！我好心好意同你談判，你們到底什麼意思！”
“诶，别這麼生氣嘛~”
回答的人聲音柔軟戲谑，并非是秦纖。
兩個人的身影相繼出現在門外，憑着基地的應急燈散發出的微弱燈光可以看出——
是賽莉娅和曲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