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這邊的嘈雜吸引了四人的注意,在木久川踏出店門的那一刻,四雙眼睛紛紛朝這邊看過來。
卷發男人的目光就這樣和木久川的撞在了一起。
在那一瞬間,木久川并沒有多大反應,更多的是對男人身份的好奇。
但不知為何,他卻在男人眼裡看到一瞬間的錯愕和驚訝。
好像他出現在這裡,是多麼令人不可思議的一件事。
木久川臨場反應極佳,幾乎轉瞬就用淡然代替了打量,仿佛四目相撞隻是不經意間的巧合,很自然地從四個人面前經過。
就在交錯的一瞬間,木久川聽到其中一個警察用疑問的語氣叫了一聲林隊:“您在這裡有沒有發現什麼?”
那個被叫林隊的卷發男這才如夢初醒般回過神來,應了一聲:“哦,什麼都沒有,幹幹淨淨。”
女孩頗有些失望:“都過去快一周了,估計早已經散幹淨了。”......
木久川被熱情的粉絲一路簇擁到停車場。
他一路陪笑,臉都快僵了。
粉絲們來來去去就那麼幾句話。
“哥哥以後打算去哪裡呀?”
“哥哥還會回來嗎?青檸奶茶店的奶茶真的好好喝。”
“哥哥可以不走嗎?”......
木久川始終沉默,直到站在車前,才終于開口說了第一句話:“麻煩讓一讓。”
然後,他就在衆目睽睽之下,坐上了副駕駛。
衆粉絲:“......”
那一瞬間短暫的空白,木久川仿佛在她們眼裡看到了白癡一樣的自己。
好在他并沒有坐實,還來得及補救,當即靈機一動,扭過上半身,伸手将編織袋放在了後座,然後很自然地下車繞去了駕駛座,口中還很此地無銀三百兩地解釋了一句:“這邊方便放東西。”
人群這才重新恢複活力。
然而就在他系好安全帶,準備啟動車輛時,異象發生了——
一輛一模一樣的車,從這輛車身上脫離而出。
就像是影子離開了本體,平穩地駛出停車場,上了馬路,将那些粉絲全部引開。
木久川不明所以,就連一旁的良壽都一頭霧水。
駕駛座的車窗忽然被敲響,木久川扭頭,見是剛才那個含着棒棒糖的女孩。
女孩一隻胳膊撐在車頂,另一隻手做了個下按的動作,示意他降下車窗。
木久川照做,露出面具似的溫和笑意:“有事嗎?”
女孩看了看副駕上的良壽,對木久川道:“帥哥有空嗎?我們聊聊?”
女孩嗓音甜潤,讓人想起三月裡的香梨,笑起來唇角有兩個小小的梨渦,笑容很有感染力,好像跟她待久了,心情都能變好。
木久川回以一個微笑,十分配合地下了車:“怎麼了?”
女孩的視線一直不離開良壽:“帥哥最近有沒有遇到過一些......奇怪的事?”
這沒頭沒尾的問題,讓木久川覺得莫名其妙:“什麼?”
這時,一道清澈的男聲很霸道地插了進來:“他不是人。”
木久川扭頭,見是那個穿運動服的卷發男,甩着兩條很晃眼的大長腿,吊兒郎當地朝這邊走來。
“你直接問就是。”他隔着老遠沖女孩揚揚下巴。
女孩上下打量木久川,自言自語道:“難怪生得這麼好看,從長相到身材一點瑕疵都沒有。”
卷發男走到近前,目光絲毫不客氣地盯着木久川看,顯得有些直勾勾的。
他用兩根手指從兜裡夾出一張工作證,遞到木久川面前:“淨化處的。”
木久川看清楚了上面的名字,特殊情緒淨化處外勤部,禦海城區第二分隊隊長林薄閑。
看樣子,他們剛才是在調查那個傷疤男的治安事件。
木久川兩根手指捏着工作證的一角,将工作證遞還給他,微笑道:“我有因特殊情緒而引發突發事件嗎?”
林薄閑看着他捏着工作證一角的手,低頭一哂,把工作證接過收回口袋:“沒有。”
木久川用眼神質問:那你們憑什麼攔我的車?
林薄閑也絲毫不退讓。
他上前一步,以更近的距離凝視他的雙眼,道:“禦海城區内,任何特殊情緒所引發的突發事件都逃不過我們的眼睛,哪怕是一點小小的隐患,我們也不會放過。”
他說着朝良壽歪了下頭:“你面色隐隐發黑,戾氣略重,是因為它嗎?”
看他這架勢,如果木久川說是,良壽估計當場就會灰飛煙滅。
木久川盯着他的雙眼,摸出手帕,使勁甩了一下,一下一下擦着手。
好容易才将已經到舌面的‘關你什麼事’給咽了回去,道:“與他無關。”
俗話說,異性相吸同性相斥,兩個同性别的人距離近到幾乎鼻尖挨鼻尖。
不是要接吻,就是要打架。
隐隐嗅到點硝煙味兒的女孩有點搞不清狀況。
不是問詢嗎?怎麼突然就用眼神放起狠話了?
“問完了嗎?這位隊長。”木久川皮笑肉不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