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久川可能是真的累了,靠在座椅上閉目養神,眉心緊蹙,手一下一下捏着鼻梁。
良壽不敢打擾他,但實在耐不住好奇。
“老闆,這些天你消失之後去了哪?”
木久川含含糊糊地不知回了句什麼,然後就睡了過去。
這一覺,把之前做過的夢又重複做了一遍。
夢到曜,夢到那個老人,還有無界之境。
除此之外,他還夢到了一隻手。
那隻手白淨,手指細長,不知給什麼人遞了一枚柳葉過去。
那伸來接的手枯瘦黝黑,一看就是屬于老人的。
木久川醒來後推測,應該是那個老人的手。
他醒來後頭腦依然混沌,好一會兒才緩過來,環視四周,居然是他自己的房間——良壽把他給弄回來的。
雖然不知道用了什麼方法,但看自己皺巴巴的衣服也知道,定是費了一番周折。
畢竟他一個大男人體量不輕,良壽那邊也沒人幫它。
“醒了?”一道溫柔的聲音傳來,靠在床頭的木久川睜開眼,見良壽從門口探了個腦袋進來。
他忙坐直身子。
可能是還沒和這棟别墅混熟就被淨化處給擄走了,潛意識裡依然沒能把這兒當自己家。
他的坐姿居然有些拘謹。
“嗯,醒了。”他應了一聲,問道:“有什麼事嗎?”
良壽這就默認他這是許它入内了,端着個餐盤優雅地飄了進來,往他床邊上一戳。
“您的早餐。”
木久川看了眼餐盤,雞蛋灌餅、豆漿奶酪,還挺豐盛。
“我睡了多久?”他問良壽。
良壽想了想,“不算太久,一天兩夜而已。”
木久川震驚,立馬就要掀被子下床,被良壽阻止住:“您怎麼了?”
“你不知道,我已經答應好了林薄閑,不能食言。”
良壽還以為是什麼要緊的事兒呢,當即表情一松,道:“林隊長已經來過了。”
木久川一愣:“來過了?什麼時候?”
“昨天一早。”
“......??!!什麼?你怎麼不叫醒我?”
“他進來看了一眼,讓我們不要吵醒您,說明天再來。”
木久川的表情跟被雷劈了沒什麼兩樣,可能還順勢把魂兒給劈出來了,整個人僵在那兒半天沒什麼反應,良壽叫了好半天才回魂。
“明天再來,那不就是今天嗎?”木久川看了眼窗外:“他什麼時候到?”
良壽擡腕看了眼并不存在的手表,從容道:“十分鐘後。”
木久川愣了一下,一雙眼跟着就瞪大了。
緊接着,他就做出了有生以來最毀形象的舉動——一把掀開被子直接在床上站了起來,光腳跳下床就往衛生間跑。
林薄閑已經在卧室裡見了一次他的邋遢樣,可千萬不能有第二次!
否則以後指不定怎麼笑他。
然而好死不死,卧室自帶的衛生間就在門邊,剛跳下床沖到門口,就和門外的林薄閑撞了個正着。
彼時,木久川正衣衫皺皺巴巴,一邊長一邊短,一頭亂發還光着腳,以一個金雞獨立的姿勢站在地闆上跟林薄閑大眼瞪小眼——那隻腳沒來得及落地。
良壽悠悠然從僵住的某人身邊掠過,熱情招呼道:“林隊,您來了?我們老闆他剛才起床,還得需要一些時間收整一下自己。”
林薄閑擡腕看了下真實存在的表:“剛剛起床?”
木久川汗直往下淌:“我、我已經,起來過一次了,不太舒服,就又、躺了回去。”
林薄閑想來也是,木久川最是守時自律,從不懶散拖沓,毫不疑他,拎了拎手裡的食品包裝袋,笑道:“烤面包和咖啡,新鮮出爐的,等你來吃哦。”說罷就和良壽那個叛徒一起下樓去了。
木久川松了口氣,分明還什麼都沒做,人就已經感覺到累了。
他倒回床上癱了一陣才慢悠悠起身,從衣櫃裡拿出換洗衣物,打開門進了衛生間。
很快水聲傳來,整個衛生間水汽彌漫。
過了片刻,木久川渾身披着水汽,裹着睡袍下了樓。
林薄閑正和小氣泡還有良壽談笑風生,分食他帶來的烤面包。
分明在木久川睡死過去之前,良壽那厮還對林薄閑怕得不行,這會兒就已經稱兄道弟了,歡天喜地地摟着彼此。
木久川忽然很想知道昨天到底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