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晝久明白了葉時禮想說但是沒說的話。
白晝久認認真真把那篇報告從頭到尾看了一遍,直到看完最後一個子,白晝久關掉了文檔。
他轉身看向正在電腦前做事的葉時禮,語氣平靜地問道:“葉時禮,你說,我和他會有未來嗎?”
葉時禮敲擊鍵盤的動作停了下來,他看向白晝久。白晝久問出那話時候的語氣很平靜,但他的眼裡卻有種隐藏得很深的對未來的不安和恐慌。葉時禮對此很熟悉。
葉時禮心裡突然感到不耐煩了,“我說你們沒有未來,你就會不和他在一起了嗎?”
葉時禮很少會用這種激烈的語氣和人說話,白晝久一頓,緊接着像豁然開朗一般,眉眼間的陰霾以及遲疑頓時不見了,“你說得對,葉時禮,謝謝你。”
後來很長一段時間,白晝久和他的學弟男朋友在校園裡如膠如漆,葉時禮時常在宿舍樓下看到他們的身影。但他向來不好奇别人的事情,往往目不斜視而過。
直到他們畢業的那一年,白晝久來找他。
“葉時禮,我記得你對信息素頗有研究,有一個實驗不知道你感不感興趣。”
葉時禮看向他這位有很多天沒有出現在宿舍裡的舍友,白晝久眼裡布滿了血絲,頭發亂糟糟的,沒有了以往溫潤平和的學長模樣。葉時禮不禁皺了皺眉,他還以為白晝久去實習了,所以不在宿舍,現在看來并不是如此。
“什麼實驗?”葉時禮謹慎地問。
白晝久:“我現在在做一款藥,它能夠讓omega變成alpha。”
葉時禮瞳孔驟縮。
随後,葉時禮才知曉白晝久和他那位同是omega的男朋友最近發生的變故。
白晝久的omega學弟男友叫做左錦,是左家的小少爺。左家算得上是有些家底的家族,但早些年不溫不火,近幾年發展勢頭突然變得很猛,可惜過猶不及,最近的失誤讓左家立于危牆之下,搖搖欲墜。曾經的商業夥伴紛紛躲避,唯恐有所牽連。在這樣的情形下,左錦的父母想到了讓自己的omega兒子去聯姻。
“要真是他父母逼迫他的,他不願意,我還能理解。可是并不是,他是自願的。”白晝久痛苦地搖着頭,“我親眼見到他和那個alpha在一起……”
左錦是很優質的Omega,會和優質的Alpha在一起,其實世俗上正确的選擇。葉時禮不知道要怎麼安慰他,但他也動過和白晝久同樣的念頭。
後來,藥物還沒有完全研制成功,白晝久就消失不見了。等葉時禮再次見到他,是在醫院的停屍間。白慘慘的一片,讓刺得他眼睛生疼。
名字裡明明帶了個久字,他的生命卻那麼短暫。
白晝久是個棄嬰,孤兒院長大。曾經有家庭領養過他,但是後面因為那戶人家生了自己的小孩,又把他送回了孤兒院。因為他被反複抛棄過,所以内心深處害怕被抛棄,各種委曲求全,不想再次被抛棄。
一次次失敗過後,這次,換他來抛棄全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