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晚,小孩兒如常敲響了他的窗戶。
符離推開窗,隔着不鏽鋼的防護欄,他看到了小孩手中的生物。
是一隻貓。
是一隻很小很小的奶呼呼的小貓幼崽,白白軟軟的,看起來像一抿就化的棉花糖。
“可愛吧!它撿回來的時候沒有這麼白,灰撲撲的,我洗幹淨了才發現它是白色的。”
小孩兒爬上窗戶,不顧危險地踩上不鏽鋼的防護欄,将小貓遞向了他:“小叔,你摸摸看,它的毛軟乎乎的,手感可好了。”
符離探出手去摸了摸,那溫暖的毛茸茸的觸感比他想象的還要好,是一種很新奇的感覺,仿佛天上的雲朵落在了他手掌中,讓他的心都狠狠的用力的跳動了一下。
小孩仰着笑臉問:“喜歡嗎?”
“喜歡。”符離點頭,小貓這種生物沒有人會不喜歡。
得到他的答案,小孩的笑臉更加熱切了:“那送給你好了。”
符離搖頭,他不會養,也不敢養,他很久很久以前養過一隻麻雀,被梁施以影響他的學習為理由,随随便便扭斷了它的脖子。
小小的鳥兒連掙紮的力氣都沒有,就死在了他面前,連眼睛都沒來得及合上,很長一段時間都讓他噩夢連連。
小孩兒歪着頭疑惑的問:“為什麼不養呢?我和溯子都養了小狗,我們都有自己的小寵物,隻有你沒有。而且你不是喜歡它嗎?喜歡為什麼不養?”
符離輕聲道:“媽不讓我養,而且我沒有時間。”
“這樣啊!”小孩想了想,突然眼睛一亮:“沒關系啊,我有時間,我幫你養。”
很不可思議的,符離都想不到有一天他能擁有一隻小貓。
一隻屬于他的小貓。
每天晚上開窗的時候,一個可愛的腦袋後面會另冒出另外一個可愛的腦袋。
兩個小腦袋都用水靈靈的大眼睛看向他。
一個叫小叔,一個喵喵喵。
喵喵很小的時候,他隔着窗戶摸摸它,抱抱它。
再大一點的時候,小貓會自己越過窗戶的不鏽鋼護欄,跑進他的懷裡,求摸摸求抱抱。
他親眼看着那個小家夥慢慢的越長越大,哪怕他們相處的時間隻是晚上的十分鐘,哪怕喂養它的一直是月餅兒,可符離竟然也感同身受的覺得自己摻與了全程。
他養了一隻貓,和另外一個小家夥一起養大了一隻貓。
對于一個教條嚴苛的人來說,這是一件比天還要大的事情。
後來很長一段時間,哪怕他抑郁窒息的不行了,也沒有動過那些可怕的念頭。
因為窗戶的對面,有一大一小兩雙水靈靈的眼睛在等着他。
——
記憶逐漸回籠,擡眼就對上了蘇弦月的臉,他的眼睛滿是疑惑,伸手在符離的眼前揮了揮。
“小叔你在發呆?”
符離回神:“想到了一些事情。”
“哦!”蘇弦月皺了皺鼻子,約會都能分神,哼哼!那算了,回家好了。
車停在樓下,等符離走遠,系統悉悉索索冒了出來:【我說你丫的,真的是啥都敢往外說。】
“我說什麼了?”
【蹭氣運,這種事能随便跟人說嗎?】
“那怎麼了?我說的是事實,我确實蹭了他的氣運,有什麼不能說的。”
系統:【哈!有種你跟他說,你重生了還帶着個系統。你去說,你把我也招出來,然後大不了結局咱倆一起蹲精神病院,要不就被抓去研究所切片。】
蘇弦月一噎,“這麼嚴重的嗎?”
【不然呢?】系統翻白眼:【你出去說說看,你就說你是炮灰,帶了個炮灰幫扶系統,你看看是不是分分鐘被送去精神病院。】
蘇弦月讪讪笑:“不說了不說了,以後啥都不說了。”
【把你能的……】
——
秋天是個很舒适的季節,涼風習習,讓人覺得時間過得很快。
大概過了幾天,楊溯可以出院了,整個人活蹦亂跳的,臉色更是紅潤有光澤。
可能是在醫院這段時間被蘇弦月投喂得太好了,每天營養品不間斷的吃,出院的時候人都胖了一圈。
他摸了摸腰腹,然後猛地瞪大眼睛,“我的兩塊胸變成一塊就算了!我的八塊腹肌呢?怎麼也變成一塊肥肉了。”
随後又凄慘的嚎叫了一聲:“我前幾天還和惠惠得瑟,出院的時候讓她摸摸我的八塊腹肌,這下好了,讓她摸我的滿肚肥腸,要命了!!”
“摸你?”蘇弦月疑惑地皺了皺眉頭,林惠惠是楊溯表白成功的對象,兩人談起來了是确定的,但是這才多久,竟然已經談到摸腹肌了?
楊溯見他皺起的眉頭,會錯了意,連忙解釋:“你别多心,惠惠是個很好的女孩,她知道我這次住院是因為什麼,她不在乎我是一個胸還是兩個胸,你别擔心。”
“嗯,真正在乎你的人,不會在意你身體的殘缺,隻會在意你好不好。”蘇弦月點頭:“我隻是奇怪你們的速度進展為什麼這麼快?算上她來醫院看你的兩次,頂多也就談幾天吧?怎麼就已經談到摸腹肌了?”
“那不然呢?都是成年人了,談個戀愛還得遮遮掩掩?又不是小孩子過家家。”楊溯得意的揚了揚眉,要不是條件不允許,他能脫光了,在林惠惠面前展示得像隻開屏的孔雀。
蘇弦月一愣。
呃……别人處對象速度這麼快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