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月引”信香下意識地逸散出一絲清冽的安撫氣息,卻立刻被“熾霄”的熱浪吞噬。沈星遙想起昨晚顧珩說的“情侶款”項鍊,指尖不自覺地摸了摸頸間的半顆月亮,那裡還殘留着Alpha的體溫。他掀開被子走過去,蹲在顧珩面前,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易感期到了?”
顧珩沒說話,隻是死死盯着他,喉結劇烈滾動着。Alpha的本能讓他想把眼前的Omega徹底标記,用自己的信香将他裹緊,不容任何人觊觎。可理智又在拼命壓制——他不想吓到沈星遙,不想讓他想起那些不愉快的暴力場景。
“我去拿抑制劑。”沈星遙剛想站起來,手腕就被顧珩猛地攥住。那力道大得驚人,像是要把他的骨頭捏碎,“寒月引”信香裡瞬間滲出驚慌的冷意。
“别走……”顧珩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帶着強烈的不安,“留在我身邊……”他的額頭抵上沈星遙的肩窩,貪婪地嗅着那清冽的氣息,仿佛那是唯一能壓制住體内翻湧信香的良藥。
沈星遙被他攥得生疼,卻沒掙紮。他能感覺到顧珩身體的顫抖,能聞到那股幾乎要将人灼傷的“熾霄”信香裡,藏着深深的恐懼和依賴。他想起磚窯裡顧珩找到自己時的眼神,想起他手背上為自己留下的劃痕,終于慢慢擡起手,輕輕拍了拍顧珩的背。
“我不走,”他低聲安撫,指尖小心翼翼地蹭過後頸腺體,釋放出更濃郁的“寒月引”,“我在這裡陪着你。”
清冽的月光香與熾熱的雪松味在卧室裡激烈碰撞,沈星遙能感覺到顧珩的信香像滾燙的潮水,一遍遍地沖刷着自己的腺體,試圖尋找一個宣洩口。他強忍着腺體傳來的酥麻和刺痛,扶着顧珩躺回床上,用被子将兩人裹緊。
“難受嗎?”他看着顧珩緊閉的雙眼,指尖輕輕擦過他汗濕的額發。
顧珩猛地睜開眼,金色的瞳孔裡映着沈星遙的臉,那裡面沒有恐懼,隻有擔憂和溫柔。Alpha的本能再次叫嚣起來,他猛地翻身将人壓在身下,後頸腺體幾乎要貼上沈星遙的皮膚。
“顧珩!”沈星遙被他突然的動作吓了一跳,後頸腺體不受控制地收縮,“寒月引”信香裡帶着明顯的警示。
顧珩的動作頓住了,他看着沈星遙微微泛紅的眼眶,看着他下意識瑟縮的樣子,眼底的暗芒漸漸褪去了些。他艱難地移開視線,聲音裡充滿了壓抑的痛苦:“對不起……我……”
沈星遙看着他痛苦的模樣,心裡一緊。他想起課本裡說的,Omega的安撫信香對易感期的Alpha有奇效。于是他深吸一口氣,主動伸出手,輕輕環住顧珩的脖子,将自己的後頸腺體湊了過去。
“聞着我,”他的聲音很輕,卻帶着堅定,“沒事的,我在這裡。”
顧珩身體一僵,難以置信地看着他。沈星遙的後頸腺體近在咫尺,清冽的“寒月引”信香像一劑良藥,瞬間撫平了他體内翻湧的暴戾。他再也忍不住,将臉埋進沈星遙的頸窩,貪婪地汲取着那股讓他安心的氣息,手臂緊緊環住他的腰,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寒月引”信香溫柔地包裹着“熾霄”的灼熱,沈星遙能感覺到顧珩的身體漸漸放松下來,顫抖也減輕了許多。他輕輕拍着顧珩的背,像哄小孩一樣,在他耳邊低聲說着安撫的話。
不知過了多久,顧珩的呼吸漸漸平穩,身上的信香也不再那麼具有侵略性,隻是依舊濃郁地包裹着沈星遙。Alpha似乎睡着了,眉頭卻還是微微蹙着,像是在做什麼不安的夢。
沈星遙小心翼翼地調整了一下姿勢,讓顧珩睡得更舒服些。他看着顧珩熟睡的側臉,想起白天那個在教室裡溫柔對他笑的人,再看看現在這個像個缺乏安全感的孩子一樣依賴着他的Alpha,心裡泛起一陣柔軟。
他輕輕擡起手,指尖劃過顧珩後頸的舊疤,那裡的皮膚因為易感期而微微發燙。“顧珩,”他低聲說,“别怕,我在呢。”
窗外的陽光漸漸升起,透過窗簾的縫隙照進卧室,落在兩人交疊的身上。沈星遙看着顧珩,忽然覺得,這次易感期的到來,也許并不是一件壞事。它讓他看到了顧珩堅強外表下的脆弱,也讓他更加确定了自己對眼前這個人的感情。
他輕輕歎了口氣,将顧珩抱得更緊了些。也許,在顧珩易感期的這段時間裡,他要做的,就是成為那道最溫柔的月光,照亮他所有的不安和恐懼,讓他知道,無論何時,自己都會在他身邊。
而頸間的半顆月亮吊墜,此刻正貼着顧珩的胸膛,感受着他沉穩的心跳,仿佛在無聲地訴說着:“我們從來都不是孤軍奮戰,因為你是我的熾霄,我是你的寒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