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三點的月光像碎銀撒在走廊上,沈星遙蜷縮在窗台邊,三花貓尾巴焦躁地甩動。後頸腺體處的雪松味信息素讓他安心,卻止不住腦海裡翻湧的畫面——父親揮拳時的陰影、母親倒在蛋糕店門口的血泊、胃藥混着安眠藥的苦澀……他煩躁地抓了抓頭發,指尖觸到手腕内側的舊疤。
"遙哥?"林霧端着水杯路過,布偶貓耳被他紊亂的信息素驚得豎起,"又做噩夢了?"少年沒回頭,紫藤花信息素凝成冷霧:"睡不着。"月光照在他側臉上,睫毛在眼睑下投出顫抖的影,像隻受傷後豎起尖刺的貓。
兩人溜出宿舍時,夜風帶着香樟葉的氣息。沈星遙踢着路邊的石子,突然開口:"我媽死的時候,手裡還攥着給我買的草莓蛋糕。"林霧的布偶貓耳猛地耷拉,他卻看着遠處路燈,聲音平靜得像在說别人的事:"那天她本該加班,卻特意繞路去買蛋糕,被酒駕的卡車撞了。"
"我爸說我是災星。"少年踢飛一塊碎石,石子砸在牆上發出悶響,"從那以後他喝酒就打我,說我害死了他媽。"紫藤花信息素驟然變冷,混着夜風卷起地上的落葉。林霧想安慰,卻看到他挽起袖子——小臂内側交錯着幾道淡粉色的疤痕,在月光下像褪色的蜈蚣。
"胃藥和安眠藥一起吃,味道很難聞。"他指尖劃過一道傷疤,語氣平淡,"後來用小刀劃這裡,血滲出來的時候反而覺得舒服。醫生說我重度抑郁,可我沒錢治,也不想治。"貓耳因回憶而痛苦地後撇,尾巴卷成緊繃的圈,"試過跳河、撞車,都沒死成。"
"他們給我取外号叫'沒媽的野種'。"沈星遙靠着香樟樹坐下,紫眸望着月亮,"全班孤立我,把我的書扔進垃圾桶。我隻能刷題,刷到手指磨出繭,這樣就不會想那些事了。"他笑了笑,卻比哭更難看,"後來打架、裝高冷,都是假的。其實我怕得要死,怕别人看到我像垃圾一樣的過去。"
林霧的布偶貓耳抖得像篩糠,眼淚砸在膝蓋上:"遙哥......"少年卻搖搖頭,紫藤花信息素裹着夜風散開:"顧珩出現的時候,我以為是幻覺。"他指尖無意識摳着樹皮,"他對我好,我就想,是不是該抓住這點光?可又怕他看到我滿身傷疤,會像别人一樣跑掉。"
"不會的!"林霧突然喊出聲,布偶貓耳因激動而豎起,"顧少看你的眼神,比信息素頻譜儀還真誠!上次你打架受傷,他抱着你沖回宿舍時,信息素抖得像篩糠!"沈星遙愣住,想起顧珩掌心的溫度,和他每次共振後小心翼翼處理傷口的模樣。
"我媽給我取名星遙,"他突然輕聲說,指尖撫過腕上的紫藤花銀飾,"她說希望我像星星一樣,就算遙遠也要發光。可我覺得自己像陰溝裡的泥,怎麼都亮不起來。"話音未落,身後突然湧來熟悉的雪松味——顧珩站在樹影裡,金瞳在月光下泛着水光,手裡還攥着他半夜踢掉的被子。
沈星遙猛地站起來,紫藤花信息素瞬間築起高牆:"你怎麼在這?"Alpha沒說話,走過來輕輕握住他的手腕,指腹擦過那些褪色的傷疤。雪松味信息素裹住他顫抖的指尖,在掌心寫下:"我在。"
少年的眼淚突然掉下來,砸在顧珩手背上:"我很糟糕,對不對?我爸說我是禍害,我媽為了我死......"話沒說完就被Alpha緊緊抱住,雪松味信息素瘋狂湧入他紊亂的腺體,帶着不容置疑的堅定:"不是你的錯。"
"沈星遙,"顧珩捧起他的臉,金瞳裡映着破碎的月光,"你是我的光。"雪松味信息素擦去他的眼淚,在他後頸腺體處凝成溫柔的繭,"你的傷疤,你的過去,你所有的不堪,我都接受。"
林霧悄悄退後,布偶貓耳捕捉到顧珩信息素裡的心疼與後怕。遠處的路燈将三人的影子拉長,沈星遙埋在Alpha懷裡,紫藤花信息素終于卸下所有防備,像隻迷路的小貓般蹭着雪松味,發出細碎的嗚咽。
"我帶你回家。"顧珩抱起他,雪松味信息素裹住他冰涼的指尖,"我們一起去看心理醫生,一起把那些傷口都治好。"少年攥緊他的衣襟,在哭腔裡帶着一絲别扭:"......你不許嫌棄我。"
"永遠不會。"Alpha低頭吻去他眼角的淚,雪松味信息素裡滿是化不開的溫柔。林霧看着兩人遠去的背影,偷偷抹了把眼淚,在手機備忘錄裡寫下:"原來再高冷的貓,也會在信任的人懷裡露出柔軟的肚腹。遙哥,這次别再松開手了。"
星遙,你從來不是陰溝裡的泥。你是我在漫長黑夜裡,唯一想捕捉的、發光的星。而這一次,換我來守護你,穿過所有荊棘,走向有光的地方。
顧珩抱着沈星遙走回宿舍時,天邊已泛起魚肚白。走廊的燈光映着少年臉上未幹的淚痕,紫藤花信息素不再冰冷,而是帶着劫後餘生的依賴,纏在Alpha手腕上輕輕顫抖。林霧遠遠跟着,布偶貓耳耷拉着,心裡卻暖烘烘的——原來遙哥的高冷外殼下,藏着這麼多不為人知的傷痕。
宿舍門被推開時,周明遠正坐在書桌前分析數據。他推了推眼鏡,平闆屏幕上跳出緊急提示:"沈星遙信息素波動異常,檢測到重度抑郁殘留頻率......"話音未落,顧珩已抱着沈星遙走向床鋪,雪松味信息素在空氣中凝成安撫的光繭:"周明遠,聯系心理診療中心,最高級别的私人醫生。"
沈星遙被輕輕放在床上,卻攥着顧珩的袖口不肯松手,紫眸裡還蒙着水汽:"别走......"Alpha坐在床邊,掌心覆上他後頸的腺體,雪松味信息素如潮水般湧入,撫平那些因回憶而震顫的頻率:"我在,哪也不去。"
林霧端來溫水,布偶貓耳小心翼翼地晃了晃:"遙哥,喝點水吧。"少年沒擡頭,卻在顧珩的安撫下慢慢松開手,接過水杯時指尖仍在發抖。周明遠遞過一顆白色藥片:"臨時鎮定劑,能讓信息素穩定下來。"沈星遙看着藥片,突然想起小時候吞服的胃藥和安眠藥,臉色瞬間蒼白。
"我喂你。"顧珩接過藥片,用溫水化開,指尖沾着藥汁輕輕抹在他唇上。雪松味信息素裹着藥的微苦,溫柔地哄着:"張嘴,很快就好。"少年猶豫了一下,終于張開嘴,紫藤花信息素在吞咽時微微一顫,卻被雪松味緊緊包裹。
窗外的陽光漸漸明亮,沈星遙的呼吸終于平穩下來。他看着顧珩眼底的紅血絲,突然想起昨夜自己說的那些話,耳尖慢慢燒紅:"我......"Alpha按住他的唇,雪松味信息素在他掌心寫下:"不用說對不起。"
林霧趴在床沿,布偶貓耳蹭了蹭沈星遙的手背:"遙哥,以後我就是你的朋友啦!我會幫你趕走所有壞蛋!"少年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紫藤花信息素輕輕掃過她的貓耳,算是回應。周明遠推了推眼鏡,平闆上的數據顯示:"顧珩的信息素安撫效率提升700%,沈星遙的抑郁頻率顯著下降......這就是情感共振的治愈力。"
心理醫生到來時,沈星遙正靠在顧珩懷裡看書。雪松味信息素像柔軟的毯子,将他完全包裹。醫生做完初步評估,對顧珩說:"他的創傷需要長期疏導,最好的療愈方式,是讓他感受到持續的安全與被愛。"Alpha點點頭,掌心下的少年悄悄攥緊了他的衣角。
午後的陽光透過窗簾縫隙,在床鋪上投下斑駁的光影。沈星遙看着顧珩處理家族文件,貓耳和尾巴都放松地垂着。"顧珩,"他突然開口,紫眸望着窗外的香樟樹,"我媽最喜歡紫藤花。"Alpha放下文件,雪松味信息素溫柔地蹭過他發頂:"我知道,你的信息素很像她。"
少年驚訝地擡頭,顧珩笑了笑:"第一次聞到你的信息素,我就去查了。伯母是很溫柔的人。"沈星遙的眼眶突然濕潤,紫藤花信息素在空氣中漾開懷念的甜香。Alpha握住他的手,指尖擦過腕上的舊疤:"她給你取名星遙,是希望你像星星一樣自由。"
林霧在一旁偷偷抹眼淚,布偶貓耳抖得像波浪。周明遠遞來紙巾,雪松味信息素(獨立譜系)帶着安撫:"哭什麼,遙哥會好起來的。"少女吸了吸鼻子:"我就是覺得,顧少好厲害,能把遙哥的傷口都捂熱。"
這日的307宿舍,彌漫着雪松與紫藤交織的溫柔氣息。沈星遙看着顧珩為他調配信息素補充劑,看着林霧笨手笨腳地給他剝橘子,看着周明遠認真分析他的情緒數據,突然覺得,那些黑暗的過去雖然存在,卻不再像從前那樣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