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溶月表示自己很有發言權。
大劇院有五個場館,館館相連最後在中央場館彙聚成一個點,數不清的石階之上氣勢恢弘的大門向外敞開,大門上還挂着六歲小孩般高的木匾,頗有磅礴之勢。
檢票後兩人便找到了位置坐下,雖然是工作日,但來看的人依舊很多,話劇廳内的觀衆席分上下兩層,人頭攢動擁擠不堪,他們的位置是一層的前幾排,視野好打擾的人也少。
許溶月感歎了一句:“好懷念啊!”
“怎麼說?”
她笑了笑,眼神裡全是對往事不可追憶的不舍,熟悉的劇院,熟悉的舞台,隻是台上的人不再是我,而我身邊的人也不再是你。她想,如果李萍雙還在的話,這場話劇一定不會拖這麼久才來。
“你知道嗎,其實我之前來這裡表演過,哦不對,是比賽過。”許溶月抿着唇,抽了抽鼻子,“後來就再也沒來過了。”
周淮晉眼底閃過一縷晦暗不明,他看着靠在自己肩膀,試圖通過玩頭發來轉移注意力的小女孩,溫柔的附和:“那為什麼不來了呢?比賽的什麼?”
“鋼琴。想不到吧?”說到鋼琴,她還有些自豪的笑了笑,“可是彈鋼琴好累,我媽天天讓我參加各種各樣的比賽,讓我練琴和學習兩兼顧。”
說到後面,像是又回憶起那段心酸的過往聲音漸漸變小:“可是我真的沒有那個精力了……”
“那你現在還想彈嗎?”周淮晉問。
想嗎?這很難回答。
李萍雙之前逼着她彈的時候她不想,現在沒人逼她了她倒想彈了。
許溶月搖搖頭:“我不知道。”
随着舞台帷幕被拉開,《簡愛》的故事随着舞台中央的一架複古鋼琴緩緩拉開序幕。
……
……
“我知道自己是誰,知道自己的價值,我知道自己有着寶貴的靈魂和崇高的精神!”女演員在舞台上說着台詞,台下許溶月的心随之一顫。
這句話她再熟悉不過了。
這句每晚折磨她的話她到死都不會忘,因為這是李萍雙走之前和她說的最後一句話。
人人都說李萍雙是為了理想而死的,這是偉大的死。
什麼狗屁理想,她每次聽到都會嗤笑一聲,不還是死了?偉大的死和不偉大的死有什麼區别,不都是一樣的結局嗎?一個形容詞罷了,管他什麼寶貴的靈魂和崇高的精神!
……
演出結束時是下午三四點鐘,走出大劇院許溶月冷不丁問:“你說,我真的穿越了嗎?”
空氣凝滞了那麼一瞬間後,周淮晉反問:“你覺得你穿越了嗎?”
“我覺得我穿越了,不然的話你怎麼會認識我?可是……真的好不真實啊,你說世界上怎麼會有穿越這一說呢……”
“你以為的不真實是因為你在同一個時間體驗到了兩種不同的環境,你還沒有适應過來而已。也許十年後的科技更加發達,真的有機會做到這一點呢?”周淮晉彎了彎眼角,整理了一下她被風吹的有些許淩亂的頭發,“你頭發亂了。”
“我是不是在做夢啊?”許溶月捏了捏自己的臉,“那也不應該啊。”
她兩隻手捏着自己兩頰的肉,用力一拉把自己疼的龇牙咧嘴,周淮晉忍不住笑出了聲:“想太多了,夢裡可沒有我這個大帥哥。”
“啧,臭屁,什麼時候這麼自戀了你?”許溶月揉揉自己的臉,開玩笑似的看了周淮晉一眼。
“你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