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真沒放過。
小時候寄住在親戚家,也就過年前後會回自己家,爸媽沒那個精力給他買這買那,而自己的遠方表姑也怕買了煙花會蹦到他,然後承擔責任,再一個也有淩杭的原因。
他遲疑了一會,點了點頭。
許溶月屬實是沒想到居然真的有人從小到大都沒放過煙花,煙花種類這麼多,這人看上去連摔炮都沒放過。
她小心翼翼的看了周淮晉兩眼,覺得有些愧疚,好像是提起了一些傷心事,許溶月發現他臉上出現了一刹那的空白。
唉,真想扇自己兩巴掌。
閑得沒事幹非得問一句“你不會沒玩過煙花吧”,顯得自己多能耐似的。
想到這,她又有點心虛,不過看上去他好像也沒有什麼别的想法,隻是又把仙女棒拿遠了一些,連帶着不放心,把她的仙女棒也拿遠了一點。
這一舉動有點可愛,許溶樂被逗笑了,忍不住往他身邊靠了靠。
一根仙女棒很快就放完,夏眠他們又拿了些更大型一點的,什麼“竄天猴”之類的,周圍也有人在放那種可以旋轉的煙花,底下有一個托盤,上面的主體點燃後會一邊噴煙火一邊轉圈圈。
幾個人都很興奮的舉起手機拍照,夜晚的江水悠悠漫長,身邊的人們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享受2014年最後一天吹來的風。
小孩子們在步道上跑來跑去,手裡握着一大把的摔炮,這裡扔一個,那裡扔一個,玩法多種多樣。
小孩子的年齡大多都是八九歲,小男孩剃着平頭,小女孩紮着兩條麻花辮。
“唉唉唉,小朋友慢點跑。”劉清清兩手插腰,“等會摔了。”
話音剛落,有一個小屁孩就因為跑太快,左腳絆住右腳一下子摔在地上。劉清清和其他幾個人又無語又想笑,小孩子的媽媽趕緊跑過來扶起他。
“叫你跑這麼快,讓你慢點慢點。”那個家長埋怨的看了小屁孩一眼,“還跑不跑了。”
小孩抹了抹眼淚,哽咽說道:“不跑了。”
又逗的幾個人忍不住偷笑。
晚上十一點多,幾人玩累了坐在一旁用石頭堆砌的圍欄上聊天。
他們自高中畢業以來,就很少這麼齊的碰過面了。坐下來後很長一段時間,他們都沒有說話。
還是駱千舟先開的口:“時間過得好快啊。”
夏眠打趣:“呦,我們駱大哲人開始感歎生活了呀。”但不得不說,時間确實不經過。
每個人的變化都很大,身上已經不再有高中時期的稚氣與青澀,女生們都學會了化妝,男生們也都更有男人範了。
成熟穩重這兩個詞放在他們身上還真是别開生面。
夏眠打了耳洞,戴上耳環後的她氣質更上一層樓,大學她遵照父母想法選擇了金融管理,再過一陣子就要去英國LBS,很長一段時間見不到面。
駱千舟的頭發留長了,還燙了個卷毛,其他人看到他的第一眼就笑他現在像個波利犬。一開始他還以為是在誇他,百度搜索了一下之後,才發現原來是在嘲笑他頭發像拖把。
劉清清考上了警校,依然是一頭幹練的短發,整個人的外形上、氣質上都在向着一位優秀的女警察前進。
“诶,我們朱大設計師怎麼不說話。”劉清清用手肘撞了撞朱予曉。
“我要說什麼呀?等我以後成為舉世聞名的設計師創立自己的品牌以後,一人一個驚喜!”朱予曉笑着說。
她學的是珠寶設計,目前已經小有名氣。
“晉哥和小初初呢?”駱千舟往他們那邊看了一眼。
“你能不能閉嘴,你知不知道這個外号很惡心。”齊初一臉無可奈何外加一點點的嫌棄,“我啊,我現在也就一般般吧,專利也就五六七八個,不算多。”
沒人說話,然後劉清清明目張膽的朝他翻了個白眼:“我說,你這是低調還是在炫耀啊?!”
“炫耀啊。”
“……你滾吧。”
幾人又樂呵呵的笑起來,周淮晉說:“最近在準備創業。”
他學了計算機專業,離許溶月的學校不遠。
“你們這一個個的,成就都這麼高。一班的未來指日可待啊!”夏眠突然大喊一聲,“是不是要準備倒計時了?”
許溶月突然站起來,往前小跑了幾步:“我們來張合影吧!”
跑的時候沒注意到眼前,一個小孩子“蹭”的一下,猛的擦着她的身體跑過去。
許溶月一個沒站穩,連人帶手機要往那個旋轉煙花上面倒。
完了,這輩子算是完了。
學醫兩年,發現第一個病人是我自己……
她倒吸一口涼氣,就聽到自己幾個朋友一聲驚呼,然後硬生生被拽了起來。就有種你從十五樓跳下去,跳到第五樓的時候發現吊威亞又把你拉上去了。
許溶月另一隻手攀上周淮晉的左臂,站穩後松了一口氣:“我要被吓死了,哪來的小屁孩啊?!”
小孩的家長不好意思的道了歉,然後照着屁股就是兩巴掌。
許溶月也不好再說什麼,畢竟自己也确實沒注意到。
她下意識的看向周淮晉的手,緊接着又看向他的眼睛笑了笑:“周同學還是一如既往的反應迅速啊!”
“我不快點你就是真的屁股開花了。”周淮晉拉着她的胳膊往回走。
許溶月诶了兩聲,随機抽取了一位幸運路人:“姐姐,可以幫我們拍兩張照片嗎?”
一旁的周淮晉把旋轉煙花踢到一遍。
幫忙拍照的姐姐心腸很好,點點頭就接過手機,看她的姿勢,一看就是很會拍照的樣子。
她看了眼大家,說:“西瓜甜不甜!”
幾個人一人點了一根仙女棒,高舉起來大喊——
“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