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阿芙納魯拉起床時注意到原先殿中的侍女們三三兩兩的回來了,帶刀的神侍也離開了。她不禁有些疑惑地回頭看阿圖姆,見他稍微舒展了眉角,說道,“我想這樣,你會舒服一點。”
阿芙納魯拉輕輕點頭,沉默地端起桌上的葡萄酒喝了一口。
阿圖姆伸手拿來一杯葡萄汁,換下了阿芙納魯拉手中的酒杯。
“吃完早飯,我帶你去看看奈芙蒂斯。她的情況很穩定,隻是人間比神界更适合療養,所以她打算回第十九諾姆了。”
聽了他的話,阿芙納魯拉擡頭多看了他兩眼。畢竟她曾經懷疑過是阿圖姆給奈芙蒂斯下毒。但也許是阿圖姆僞裝地太好了,隻見他面不改色地拿起一塊無花果幹酪面包,細細咀嚼着,并不在意阿芙納魯拉投來的探究目光。
不過聽到奈芙蒂斯沒事,阿芙納魯拉心中還是松下了一口氣,回道,“那我們等下就去,我有東西要帶給她,是我抄錄的咒語,或許對她的病會有幫助。”
阿圖姆聽了這話,輕咳了一聲,“你是不是也…給我抄一點?”
阿芙納魯拉白了他一眼,“以前在神廟,我每天都會給你抄寫咒語。已經夠多了。”
“不夠。”阿圖姆說道。
阿芙納魯拉以為阿圖姆是嫌她這個神女做得不夠,回眸瞥向他,又道,“我會為你熏香,為你祈福,給你端上最新鮮的水果,為你采摘最美麗的蓮花,隻是這些你都不知道而已。”
曾經,阿芙納魯拉作為第一神女,專職侍奉太陽神。隻是那時她從未見過他,隻是每天守着人類為他建造的神像,細心服侍。阿芙納魯拉對他的信仰是從小就有的,沒有一個埃及人不信奉他,沒有一個埃及人不愛戴他。她也經常幻想着,他是一個怎樣強壯的戰士,幻想着他有多強的魔法,幻想着他應該是這世間最英俊、最完美的男子,卻沒有幻想過有一天會離他這麼近。
“我通過至聖所神像的眼睛可以看到你。大概幾年前,我有時會附在上面,看看是誰為我熏蓮花香膏,又是誰為我祈念禱詞,吟唱頌歌。我在你很小的時候就見過你,那時候你還沒有成為我的神女,隻是一個普通的小女孩兒。”
他慢慢回憶着,也把阿芙納魯拉帶入了一段不為她所知的記憶。
“你第一次來祈求我的神意,是在一個黃昏。你的母親病了,你們沒有錢醫治,所以你來求我,治好你母親的病。第二次,你來到神廟裡,你通過神像告訴我,你母親的病痊愈了,可她卻日漸孱弱,已經不能下床。你跪在神像前再次懇求我救救你的母親…再後來,你又跟随祭司來到我的神廟,你問我能不能通過神廟學校的入門考試,我就用神力擲下了一枚簽子。”
“是張綠牌’。”阿芙納魯拉說道。(綠色代表積極答案,紅色代表消極答案)
“你考試那天,我去看你了。我站在窗外一眼就看到了紮着兩個小辮子的你,正苦惱地對着桌上的題目發呆,我當時就笑了。心想着,你怎麼這麼可愛,明明什麼都不會,還要去考試,難道全憑神意嗎?既然這樣,我決定幫幫你。我用魔法使你昏睡,又用魔法替你完成了題目,交上了卷子。做完這一切,你才悠悠轉醒。”
阿芙納魯拉有些驚訝,心想着怪不得她考試睡覺,錯過了交卷時間都還能通過,而且因為答得太好,還被直接任命為第一神女。當時就想着運氣真好,一定是有好心的神明幫助了她。
沒想到真的是神明。他不僅幫她答題,還好心地幫她交了卷。而且這個好心的神明居然還是眼前這個笑得一臉得意的阿圖姆。
“後來,我跟透特,也就是你們所謂的第一先知打了招呼,你就是我的神女了。自那天起,我抽空就會去人間看你,順便幫你回答回答那些人所求的神意。”
“怪不得我接待的客人都說找我求到的神意特别準,原來是你...”
他沖阿芙納魯拉揚唇一笑,爽快地答道,“嗯,是我。”
“所以你早就見過我。”阿芙納魯拉有些戒備地看着他。
“我隻見過小時候的你,還記得嗎,那時候你的眼睛是黑色的,不是金色的。我以為你的眼睛會一直如此,沒想到…”他猶豫了片刻,又道,“後來幾年事情太忙了,就沒機會去看你了。再見你就是在神聖花園,你在阿努比斯身邊。”
“你也知道我應該在阿努比斯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