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圖姆....”
阿芙納魯拉掙破夢境的牢籠,恍然轉醒。她感到掌心被溫暖覆着,一低頭,就看到阿圖姆趴在她的床邊沉沉睡着,呼吸不是很均勻,但睡得很熟,看起來像是這幾天都很疲勞的樣子,眼下爬滿青黑色。
“阿圖姆...是你救了我...”
阿芙納魯拉輕聲說着,擡手撫上阿圖姆的臉,在他還沒有醒來之前,又悄悄收回了手。她垂眸看着阿圖姆,眼底思緒流轉。
是救命的恩人,是施暴的罪人,是溫柔的情人,是不得不承認卻又不得面對的愛戀。
大概是感受到阿芙納魯拉長久停留的目光,阿圖姆醒了。
深沉的眸底在一瞬驚喜後化為了難以掩飾的悲痛。
“我沒有保護好你,對不起。”
阿芙納魯拉起初沒有聽懂他的抱歉,盯着他盈滿悲痛的眼眸看了兩秒,手掌才慢慢滑上了小腹。怔忪,遲鈍,質疑,到最後接受事實她用了很久。
她隻是用力地想要感受到身體裡的另一分心跳,想要觸碰到生命中另一分有力的脈搏,可她怎麼也做不到,耳邊再次傳來那聲撕厲尖細的嬰兒的駭哭。
阿芙納魯拉的眼淚刷地順着眼角滾落,纖長的睫毛仿佛雨中折翼掙紮的黑色蝴蝶,卻隻能挂着水珠顫抖,窒息。阿芙納魯拉稍顯急促的呼吸着,眼尾挂紅,吸着鼻子,緩緩看向阿圖姆,顫抖着開口,
“我一直在想,他的眼睛會不會和我一樣是金色的。”
阿芙納魯拉着看他,終于忍不住放聲大哭。她哭得那麼絕望,淚珠順着眼角滑到鼻尖,落在嘴唇上,是難言的苦澀。她悲痛地抽泣哽咽,一下一下急促的呼吸聲,讓阿圖姆聽了更加心疼。
他起身緊緊抱住她,像是要把她融入骨血。
他輕撫着她埋在頸窩的頭,卻一句安慰的話都說不出。
這是神罰,這是命定的神罰。
可他卻隻能接受,不能反抗。因為造物主定下的規則向來如此,殘忍又霸道。
他不能殺死阿波菲斯,他甚至要想盡辦法複活伊瑞特。
他身上背負着太多的責任,讓他不得不一次次嘗試違背造物主定下的法則。
可違背的懲罰是什麼?
是他隻能眼睜睜看着心中所愛離他而去,再一次。
“納芙,我愛你。”
“不管發生什麼,一定要記得,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