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efer?今天怎麼醒得這麼早?”安含笑問道,從床邊起身,走到櫥櫃前倒了兩杯溫水。一杯放在唇邊一飲而盡,一杯走兩步放在了阿芙納魯拉的手裡。
“怎麼你的手這樣涼,冷嗎?”安關切地問,但阿芙納魯拉卻遲遲沒有回答。
安看着她靜默的面龐,神色一黯,坐到了她的身邊。
“看來是我酒後失言了,我是說了什麼話讓你對我産生了懷疑?”
“安。我認為這并不能稱之為懷疑,隻是出于自保的心理,我想知道你對我們是否會有傷害。我們平生素不相識,卻換來你在杜阿特以性命相救。有翼赤目獸的追殺是窮盡生生世世的...” 阿芙納魯拉抿了一口水,等待着安的回答。
“是,窮盡生生世世。”安含笑爽快答道,“但我是魂獸獵人,巴不得那些怪物生生世世追着我跑。”
“安....”
“這杜阿特太過冷清,我上次見到活着的魂靈還是一百年前。她叫伊瑞特。”
阿芙納魯拉神情一滞,手心猛地握住桌角,卻被安輕輕剝開。
“阿芙納魯拉,不要好奇我為什麼會認識伊瑞特,又為什麼會知道你的身份。因為在這背後隐藏的肮髒和罪惡實在是太過複雜。直到現在,連我自己都看不清事情的全貌,想不起記憶的全部。我隻是在承受着記憶給我的東西,而不是我自願擁有。”
安拉起阿芙納魯拉的手,握在手心裡慢慢回暖,她的嗓音溫柔和煦,像是冬日裡的一方暖陽。
“私自窺探了你的過去我很抱歉,但是阿芙納魯拉,一切都是要往前看的。哪怕經曆坎坷,可這艘生命的大船卻還是在不斷向前。我隻是知道你的過去,卻看不到你的未來。我不是預言家,我隻是在說我見過的真實的東西。”
“愛,我曾經擁有過它。是愛教會我成長,是愛教會我獨當一面,是愛成就了我今天的樣子。我曾經彷徨,迷茫,進入杜阿特卻仍想要灰飛煙滅,不留一點痕迹在這世間。可是我沒有,我在杜阿特活了上千年。我的肉身雖滅,但精神永存。你知道是什麼支撐我走到了今天嗎?”
“你愛過一個人?”
“是啊。心中僅存的對他的那份愛支撐我走過了千年黑暗的時光。卻也不算黑暗吧,畢竟他依然在我心裡閃閃發光。”
“他還活着?”阿芙納魯拉問道。
安肯定地答,帶着笑意,“他還活着。好好地活着。”
安又輕笑了一聲,繼續說,“我很想他,卻又不想他來陪我。隻能數着腦中對他的記憶過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