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伊瑞特,安也向阿芙納魯拉講述了她全部的記憶。可惜的是她所描述的隻是一段殘缺不全的碎片。安記得伊瑞特是和朋友一起來杜阿特遊曆的。與她同行的一神名為阿波菲斯,一神名為塞特。
那晚,杜阿特吹起陣陣蕭瑟的寒風,安被院子裡傳來的異動吵醒,她透過窗子看到有魂靈在她的院子裡升起了篝火,他們在有說有笑的圍爐夜話,可安并不知道這些闖入她院子的魂靈究竟是誰。
安打開房門,朝着燃起篝火的那處看去。隻見一個身形姣好的粉裙美人正在篝火旁跳舞。她的頭發是銀色的,而閃亮的眼眸卻是金黃色的,在杜阿特的暗夜中,在火苗的映照下,顯得格外動人。安走上前去詢問,卻意外交到了三個朋友。
果然,他們不是一般的魂靈,而是來自神界的神明。
名為塞特的大神在巴胡山的邊境收服了一頭惡獸,取名為塞特獸。但是奈何塞特獸過于兇猛,塞特用盡全力才将它封印,并打算着在杜阿特裡把它養得溫順了再帶着離開。
安回憶道,“塞特說要把那隻小獸送給他的兒子當生日禮物。”
安還提到,他們三神各有特色。伊瑞特絕美如畫,塞特神強壯健康,但是阿波菲斯卻看起來是個病弱少年的模樣。
伊瑞特說,阿波菲斯病了,他的體内出現了混沌複蘇的征兆。
阿波菲斯的臉色總是很蒼白,身體也不好,時常躺在床榻上,或坐在草地裡,一呆就是一整天。他的朋友塞特時常鼓勵他多出去走走,不要每日呆在小屋裡,雖然杜阿特裡沒什麼光亮但畢竟是一番生機景象。
每當這時候,阿波菲斯總會咳嗽着笑着問,“哪裡有生機了?”
“再後來,他們和我告别,準備回神界了。”
“不過奇怪的是,塞特走的時候,趁着伊瑞特和阿波菲斯不注意,跑來問我身體有沒有哪裡不舒服...我不知道他為什麼這麼問,但隐約感覺他的面色不太對。”
“後來,他們離開了,我就再也沒有見過那三位神明了。”
安的講述平靜淡然,但在她的眼中卻浮現出了悲傷的神色。她仿佛想要失聲痛哭,可眼淚卻怎麼也留不出來。是淚水已經流幹了嗎?還是被什麼東西束縛了淚腺,又捆綁了情感。
阿芙納魯拉不會不知道塞特和奈芙蒂斯的兒子是誰。可他現在在哪裡呢?阿努比斯他在哪裡呢?阿芙納魯拉曾不止一次扪心自問,她真的有真切在乎過阿努比斯嗎?如果真的有,可是為什麼在杜阿特最黑暗的夜晚心中升起的總是那一輪明亮的太陽。
她的心、她的靈魂、她的情愫真的早已被太陽神力攪弄得不得安甯嗎?
正當阿芙納魯拉與安雙雙沉默,陷入無言之時,屋外的一陣異響吸引了兩人的注意。
安起身走近窗子,而阿芙納魯拉的腦海裡卻蓦然閃過了死亡聖典裡的一句話。
“創造了衆神、凡人的大神—死亡,被描繪成一條四足、帶翅的蛇,長着人的頭,其尾巴末梢為豺狼頭。”
“死亡...”阿芙納魯拉默念道。
而窗邊安的神色卻更為慌忙,她小聲說着,“他來了,他來殺我了...千百年過去了,他們還是不肯放過我...”
“是誰?安?你在說什麼?“阿芙納魯拉疑惑地問道,摸索着找到魔法拐杖,慢慢走上前,卻聽到一陣飓風呼嘯而過的聲響。
“是魂獸嗎?它離開了嗎?”
正當阿芙納魯拉松口氣,打算去看看引魂者的情況時,安卻突然瘋了一樣的沖進院子,躍起,跳上屋頂,飛入山林。
她在追随那隻魂獸?
阿芙納魯拉趕忙跟着跑出門,引魂者聽到巨大的聲響同樣出了門,蹙眉擔憂,正見安與那惡獸纏鬥不休。
白發藍瞳的安,身着男士短衫和短褲,手持黑色短刀,敵人的血液飛濺在她皎潔的面龐上,為蒼白的面容增添了幾分血色。藍瞳幽冷,泛着微光。嘴角鮮紅,勾起冷笑。
她像是一個熱血的女戰士,但引魂者分明看到那魂獸在撕咬安的血肉。
安根本不是魂靈!她是有血有肉的生命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