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炁侵擾人間已有萬年曆史,邪炁積攢過多天魔就應運而生,距離上一次誅殺天魔已經過去千年,如今修仙界式微,已經有些地方邪炁控制不住,為禍一端。
尋常驅散邪炁之事隻需當地駐守照夜台弟子便可解決,解決不了才會傳回任務堂。樂平城的任務便是如此。
根據拂月之前拿到的任務牌顯示,樂平城内供奉一神獸,保佑城内風調雨順,五谷豐登。隻是數年前這神獸轉了性子,不僅要香火,竟還要求城内每年以童男童女獻祭,當地城守對此瞞而不報,後來弟子在水域中發現集聚不化的邪炁才慢慢查出此事。
隻是數年盤桓此地讓那神獸成了氣候,尋常弟子也奈何不了它,所以才連着三波弟子都無功而返。
日薄西山,謝臨遠收拾好東西順着青石闆往出走,遠處的人影慢慢變得清晰。
遙遙望過去,紫羅色群裳随風搖擺,側臉瑩白如玉。謝臨遠見過這張臉殺人時的冷峻無情,卻少見她這般對着樹上鳥兒築巢的好奇專注。
或許,她本該如此。
謝臨遠心裡想。
她膚色白,卻喜歡穿豔色的衣衫,站姿散漫,兩手空空,似是聽到他的腳步聲,拂月依依不舍地從鳥巢收回目光,上下打量他一眼,好奇問:“你的劍呢?”
謝臨遠虛握了一下空空的右手。
新入門的弟子隻有統一發放的佩劍,若想有自己的本命劍,有的靠機緣有的靠恩賜。
拂月歎了口氣,覺得這孩子估計是過于輕視此次任務,右手一揮召出自己的本命劍太宵遞給他:“拿着,保命。”
謝臨下意識就要拒絕,拂月看他又要說什麼不敬不敢就頭疼,先一步制止道:“這也是師命,你敢違抗?”
自然不敢。
拂月高出謝臨遠整整一個頭,謝臨遠需要小跑着才能跟上慢悠悠走路的她。
“不過是元嬰期任務,師尊何必親自跑一趟?”謝臨遠問。
拂月将帷帽扣在腦袋上:“因為山上太悶了,我想出去逛逛,況且,劍太久沒出鞘是會蒙塵的。”
聞言拂月看了一眼謝臨遠手中的太宵,出鞘三分便帶着兇氣,想來早些年死在這把劍下的魑魅魍魉也不在少數,若不是她親手交出去,恐怕謝臨遠還會被劍氣反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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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平城,照夜台。
屋子内一片死寂,柔兆盯着掌心的黃符,上面的血印明明滅滅,明顯此處有妖獸作亂,可怎麼就找不到呢。
他來此地已經四日,樂平城守将他安置在此處之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每日倒是好吃好喝相待,但不讓他出這座宅子,他想傳訊給駐守當地的弟子也一直沒有回信,問起何時除妖當地人也一直支支吾吾。
他們好像在等一個契機,等到合适的時候就會将他放出去了。
微風透過窗縫吹動桌上的蠟燭微微搖曳,柔兆抓緊身邊的本命劍,盯着手中的黃符。黃符上的血印忽然消失不見,不多時出現了另一幅詭秘的符印,柔兆漸漸變了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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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的路程拂月加速用了兩日便到了,就是可憐了謝臨遠,估計因為禦劍速度太快有點暈,落地之後站也站不穩,本來就白嫩的小臉看上去越發像塊軟糯可口的白面湯圓,一點紅豆沙從眼角露了出來。
樂平城附近無修仙門派。準确來說是浮玉山附近百裡都無修仙門派。究其原因就是因為當年浮玉山誅殺天魔之後大雪封山,更因為鳳凰血陣将整座山都封了起來,靈氣無法供養附近的修士,而浮玉山尋常人也進不去,所以此處的修仙門派也慢慢另尋其他風水寶地。
雖靠近北地,但當地正處雨季,因此十分悶熱潮濕,來往行人帶着遮光的鬥笠,說話叫賣呼出的熱氣散在空氣中,感覺整座城池更加潮熱了幾分。
廣明門排場一向做得足,即便是這種偏遠之地也随處可見廣明門的卷雲紋标識,一眼就能看出這地方是廣明門罩着,讓想鬧事的掂量掂量。
樂平城雖算不上富貴但看上去倒也算是百姓安居樂業,來往行人熙熙攘攘,完全不似尋常妖獸出沒之地人心惶惶。倒是對拂月和謝臨遠多看了幾眼,尤其是謝臨遠衣服上的花紋樣式。
“應該是這裡。”
拂月尋到城守府,卻見門口圍着許多人,看樣子都是些食不果腹的窮人,在城守府前領救濟糧,領到手的百姓對城守連連道謝,恨不得跪下叩三個頭。
“看樣子此地城守倒是個好人。”拂月先入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