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分,方愫突然之間就原諒程予弛了,說到底程予弛隻是擔心她罷了。
但越是這樣覺得,眼淚越是湧出來,她緊抿着唇,看上去委屈極了,眼淚跟容城的雨似的,噼裡啪啦就砸了下來。
“你的意思,我隻要不再騎摩托,我做什麼你都不管?”
程予弛糾正她的措辭:“隻要不涉及到自身危險,我一概不幹涉。”
“我可以随意染發燙發,打耳洞唇釘,參加樂隊學神秘塔羅,養貓養狗交男朋友?”
程予弛:“……”
程予弛:“打耳洞和唇釘不可以,交男朋友不可以随便。”
方愫在十四歲前,很少被人這樣管過,媽媽管她通常隻是管着她放學回家要做的事情不準偷懶,管她不準拿拖鞋打弟弟的嘴,不準偷吃弟弟的零食。
沒有人管過她不可以光腳下水,會被水裡鋒利的石頭或玻璃碎片劃傷腳,也沒有人管過她不要去踹路邊的野狗,會被追着咬。
十四歲以後,開始有人不允許她在生理期吃冰激淩,不讓她把自行車騎上路沿石,不準她在暴雨天獨自走路回家。
她給自己的定位沒錯,她就是個M,她就是喜歡被管着,喜歡被程予弛霸道地管着。
盡管這次之後她仍然背着程予弛,用隊友的車去參加了比賽,為表對欺騙程予弛的歉意,她将比賽獲得的獎金全部用來給程予弛買了一塊手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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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氣仿佛是對着方愫吹的,越來越憋悶的環境讓方愫的腳心滲出了冷汗,程予弛手中的那張拉力賽的海報看上去格外紮眼,方愫後悔剛才給衡濟非開了門。
戚婧風倚在沙發裡,不知道從哪掏出來了瓜子磕着。
“這張海報隻是初版稿,正式版還沒有放出來,因為排版設計方案我還沒有簽字。”程予弛在方愫面前,把這張海報撕碎後,才丢進垃圾桶。
戚婧風挑眉。
方愫心裡咯噔跳上又咯噔跳下,紅唇張了張:“啊?”
“我不懂?”程予弛深沉眸子就探進方愫的眼,“全世界再也找不出第二個比我更懂你的了。”
方愫的臉“欻”地一下紅了。
衡濟非輕呵了一聲,轉過來,放松地窩進了沙發裡,翹着二郎腿,“這樣啊。”
“我當大名鼎鼎的程予弛有多成熟穩重呢,為了妹妹想要參加的比賽,不考慮風險,說贊助就贊助了。”
“贊助?”方愫看了眼垃圾桶,又望向程予弛,“哥,你贊助巴其卡拉力賽?”
衡濟非微仰起頭,看着程予弛扯着嘴角,笑得輕浮,“若不是背靠程家本家,你們哪有這麼大本事去揮霍。”
“衡家出了個這樣的繼承人,我也很擔心老衡總的身體狀況,是該帶點補品去慰問一下他老人家了。”程予弛睨着他。
方愫在程予弛身側,感覺兩人之間氛圍極度不正常,她疑惑地問衡濟非:“衡總看上去很了解,很關注我們家?”
眼見話題走向越來越深,一邊的戚婧風“噗嗤”笑了一聲,拍了拍手上的瓜子屑,起身來,“好了好了,聊個沒完,愫愫,姐帶你出去玩,帶你去找男朋友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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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婧風這次過來,一玩就是小半個月,她總挂電話,方愫問她為什麼不直接拉黑,戚婧風說:“我隻是暫時不理他,又不是不要他了。”
北城到處都是雪,除了方愫每天的工作時間外,戚婧風拉着她能去的地方都去過了,玩也玩夠了,戚婧風準備明天回去,今晚和方愫兩人找了個養身館做SPA,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
“半個月不聯系,他會不會就換女朋友了?”方愫臉埋在按摩床裡問戚婧風。
“換就換了,沒什麼大不了的。倒是你,”戚婧風問:“這麼多天沒有見程予弛,有沒有一丢丢把他忘掉的感覺?或者說,想找個黑皮男大談談戀愛的感覺?”
“怎麼可能,我們每晚都有打視頻。”
“什麼?”戚婧風差點從床上彈起來,“每天?打視頻?你确定你倆不是談上了?”
“哥哥跟妹妹打視頻不正常嗎?”
戚婧風:“……”
戚婧風:“正常,太TM正常了。”
“愛咋咋吧,浪費口舌。”
“你那個大學教授,愛你嗎?對你好嗎?”方愫問。
戚婧風:“别跟我說話,沒程予弛愛你,沒程予弛對你好。”
“程予弛前天回了北城你知道的吧?你媽把他在一秒光年的的職權下了,你知道嗎?”
方愫這下真從按摩床上彈起來,身上一絲|不挂,“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