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接近尾聲,女男主攜手将兇手繩之以法,生活重回正軌。
選擇要看這部電影的人卻在一旁歪着腦袋睡着了,她頭偏向另一側,看不見面容。
謝銘洲盯着片尾字幕,思緒有些飄飄然,恍惚間飄到好幾年前,他們還在一起的時候。
畢業後,謝銘洲在兩人公司折中的地方租了個單身公寓。
一到周末溫清漪就會去找他,兩人平時工作忙,每到休息根本懶得動,隻想一起躺在家裡。
溫清漪沒别的愛好,就喜歡看懸疑片,或者拉上謝銘洲一起玩解謎遊戲。
如果遇到小長假,兩人就在附近山裡預訂度假酒店,換個地方繼續躺着。
現在回想那些時光,真是恍如隔世,但所有細節都被他清楚地記住。
其實謝銘洲以為,在自己下定決心重回北城前,他們都不會再見面。
卻沒想到現在兩人竟還能在一間房裡看着懸疑片做足浴,盡管溫清漪睡着了。
這依然是個不可思議的下午。
等到片尾都放完,謝銘洲關了投影,隻留自己手邊的一盞小燈。
又過了一個多小時,快到五點的時候才叫醒溫清漪。
時間差不多,該換衣服準備參加同學聚會。
溫清漪看了眼時間,她本是為了避免聊天尴尬才故意裝睡,沒想到一睡就忘了時間。
醒來隻覺房間裡更熱了,嗓子渴得發幹,她伸手去拿不久前點的芒果冰沙。
一伸手卻夠了個空,芒果冰沙不見了,邊上隻有果汁。
她立刻扭頭看向謝銘洲,眼神分明在質問,“是不是你幹的?”
謝銘洲讀懂了,微一點頭,“冰沙化了有沉澱,我重新給你點了杯常溫橙汁。”
果汁是鮮榨的,入口微酸帶甜,溫清漪一口氣喝了半杯。
但她嘴上不依不饒:“我們什麼關系要你來管我?”
“你說呢?”謝銘洲不動聲色。
“好朋友。”溫清漪盯着他的眼睛。
謝銘洲失笑,她還真是和以前一樣記仇,“那我就是身為好朋友監督你,讓你在下一次生理期時避免痛經。”
過于坦然地回答讓溫清漪一時不知該作何回應。
從前是身為男朋友的關心,現在是好朋友的監督。
他倒是身份轉換,怎樣都很适應。
看出溫清漪的窘迫,謝銘洲打開房間大燈,起身穿上拖鞋,“去換衣服,準備走了。”
說完他先開門出去,溫清漪等人走了,喝完剩下半杯橙汁才跟上。
同學聚會的餐廳是楊飛自诩嚴選的一家海鮮火鍋,雖然也在市中心,但藏在不起眼的角落。
溫清漪跟着謝銘洲串街走巷,繞到辨不清方向,不禁對楊飛的選擇産生了一絲懷疑。
到了地方才知道什麼叫門庭若市,如果不提前訂座,恐怕她和多年未見的同學們隻能坐在門口邊排隊邊叙舊了。
說是同學聚會,其實包廂裡連一桌十人都沒坐滿。
除了楊飛和顧曉芸,另有兩女一男,溫清漪提前複習,這次名字和臉都能一一對應。
最先和她說話的長發女生是以前的文娛委員陳潔,“溫清漪,我們都以為你不會來呢。”
聽陳潔叫自己現在的名字,溫清漪有些意外,不知是不是楊飛或者顧曉芸特意糾正過。
但似乎所有人見到她說的第一句話都是在驚訝她的出現。
看來當年和母親一起要離開的決心給他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我們還打賭,誰赢了誰請客。”循聲望去,接話的是個寸頭男,以前的體委。
坐着的另外一個短發女生是當年的英語課代表。
她們班上一共二十三個人,班委和課代表分配到大家,幾乎人人都能擔個“一官半職”。
溫清漪原本是班長,但她讨厭幫班主任跑腿,便推給了謝銘洲。
又因為成績優異,于是當了不需要做什麼事情的學委。
“所以誰賭赢了?”溫清漪拉開顧曉芸身邊的椅子坐下。
謝銘洲又順着坐在溫清漪旁邊,和中午吃飯時一樣的順序。
他拆開自己面前的餐具,燙洗過後放到溫清漪面前,自己則把她的拿過來重複一遍先前的操作。
一直沒作聲的英語課代表看到謝銘洲的動作,笑得意味深長,“班長這麼貼心,怎麼不給我們的餐具一起燙了?”
“要不怎麼說他倆關系好呢,順手的事。”顧曉芸想起來,中午吃飯的時候謝銘洲也是這樣做的。
那動作太過順手,一個遞得自然,一個用得習慣,以至于她都沒當回事。
“是嗎?”英語課代表臉上的笑依舊耐人尋味,她不緊不慢看向溫清漪,“我猜你一定會來,所以打賭是我赢了。”
人再少的班級也會傳出一些绯聞,不論真假,或許本來毫無關系的兩人也因這傳聞生出幾分似有若無的尴尬,落到旁人眼中則成了不好意思的避嫌。
當年溫清漪和謝銘洲的绯聞就是從英語課代表這傳出來的,但時至今日,她都不覺得自己的猜想是空穴來風。
甚至多年再見,這兩人光是在對面坐着,她都仍然覺得他們之間的氛圍與衆不同。
隻是不管以前還是現在,都沒人贊同她的直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