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還是北城好,溫清漪喜歡這裡的一切,河水中流動着一切可能,就連空氣似乎都比其他地方更令人舒适。
算命大師說她喜金水,沒有比北城更适合她的地方了。
但她對城市的喜歡無法移情到工作上,周末才結束就連着加班五天,隻因項目組就她和另外一位男性是單身,住得離公司又近,簡直是天選牛馬。
周五下班前交完報表,她和同病相憐的男同事堵在組長辦公室門口控訴,“老大,你行行好别壓榨我倆了。”
“你們确實辛苦了,下班我請你們吃飯吧,”組長拎了包将兩人往門外推,“對面新開的鐵闆燒,走不走?”
男同事擺手,“組長你的我好意心領了,但我不要變相加班。”
“去,”組長沒好氣地推開他,轉而雙手搭上溫清漪的肩,“你呢?”
溫清漪一個矮身從她掌中逃脫,“我約了人去居酒屋,要不你跟我一起?”
“他都說跟我吃飯是加班,那你叫我去喝酒算什麼,反向加班嗎?”組長舉雙手投降,“不需要你們,我現在搖人吃鐵闆燒,祝各位周末愉快。”
周五晚高峰最是令人崩潰,溫清漪脫掉短高跟換上洞洞鞋,背着帆布包擠進地鐵。
男同事和她順路,拉着吊環搖搖晃晃,在人牆夾縫中幾次趔趄,都沒能阻擋他吐槽對接财務的熱情。
幾站過後下了一大批人,終于有幾個空位,溫清漪靠邊坐下,男同事在斜對面落座,後上來的人在中間将他們隔開。
世界清靜了。
她戴上耳機,回複朋友的消息。
今晚約她的是好友傅椿櫻和學長許立平。
準确來說,許立平是謝銘洲的學長,他們從前經常一塊玩,即便後來溫清漪和謝銘洲分了手,也不耽誤留在北城的三人定期見面時常約飯。
溫清漪懷疑那個時常和謝銘洲提起自己的共同好友就是許立平,正打算今晚借此機會去“興師問罪”。
八點半終于抵達居酒屋,溫清漪在門口碰到也剛來的許立平,兩人一同進去。
傅椿櫻來得早,獨自坐在吧台已經喝了一輪。看到兩人來了,忙沖她們招手,在預留的桌前各推一杯啤酒,“遲到的罰酒,給我喝。”
在路上被折騰得疲憊不堪,溫清漪坐下來仰頭喝了一大口,總算恢複了一點。
許立平則推開酒杯,先倒了杯熱茶,“我要吃點東西墊墊再喝,你倆也先吃點。”
提前下單的壽司和天婦羅上了桌,都是溫清漪喜歡的。
“許立平你今天不是早下班嗎?怎麼來這麼晚?”如果不是知道他提前下班,傅椿櫻也不會來這麼早。
“有個朋友搬家找我去幫忙,耽誤了點時間。”說完他不經意看向溫清漪,哪知人家埋頭苦吃,壓根沒對上視線。
“溫清漪你上周不是回南城,和謝銘洲說什麼了?我說千百遍都不如你和他見一面管用。”見使眼色沒用,許立平索性直接問了。他實在好奇得不行,在謝銘洲那沒問出個所以然來,便隻好指望溫清漪滿足他的八卦之心了。
溫清漪放下筷子,她還沒問他呢,他倒先提了。
“先别管我說了什麼,你先告訴我你是不是經常和謝銘洲聊起我?我有點什麼事你都跟他講?”
許立平矢口否認,“我可沒那麼閑。”
“我看你挺閑的。”傅椿櫻在旁邊看熱鬧不嫌事大,好朋友就該兩肋插刀。
溫清漪哪裡信他,“宋承君的事你也和他說了?”
這事許立平真沒做過,否認起來瞬間有了底氣,“我一個月頂多和他聊一次,平常也就說點工作上的事,你的感情事我才不會和他多嘴。”
見他态度堅決,溫清漪半信半疑地再次确認,“真不是你?”
許立平一個勁搖頭,舉起酒杯仰頭飲盡,“信我好吧。”
“溫溫不是我說,你何必在謝銘洲這一棵樹上吊死,他知道又怎樣,說明你足夠優秀,”傅椿櫻幫兩人滿上,不懂這有什麼好問的,“除開宋承君,我給你介紹的其他幾個你也都不要,眼裡隻容得下謝銘洲?”
傅椿櫻是北城本地人,父母經商,家境優渥,給溫清漪介紹的不是富二代就是公務員,平心而論這些人都不錯。
但溫清漪自覺無福消受,“富二代需要情緒價值,我提供不來。公務員家裡催結婚,更是要我命。好不容易有個和我相處得來的結果是個律師,人家比我還忙,一個月能見一面都費勁。”
“沒事兒,我還有個朋友馬上要回國了,純情小男生介紹給你啊。”傅椿櫻别的沒有,有的是優質男。
不等溫清漪拒絕,許立平就先坐不住了,“你天天給她介紹幹嘛,人家說要了嗎?再說留學的能有什麼純情男,說不定ppt也能做個十幾頁。”
傅椿櫻給他腦袋來了一巴掌,“什麼話,少刻闆印象,你這是造謠,人家專業的,小心反手給你一個律師函。”
“啧,看看,又律師,能談到一塊嗎?”許立平滿是嫌棄。
“那咋了,和你們it男半斤八兩。”
這兩人聊天聊到最後變成針鋒相對已經是家常便飯,溫清漪每次都覺得怪有趣的。
傅椿櫻懶得和他多費口舌,直接打開朋友圈找到朋友的照片湊到溫清漪跟前,“看看,是不是你的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