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說他很喜歡你,一直約你出去。”
聞言,溫清漪終于确定了,原來這個“叛徒”是她媽媽。
“行了,上去擦擦吧。”她轉身就要上樓,卻被謝銘洲拉住手腕。
“我這樣子就不上去了,改天收拾好了來拜訪阿姨。”說着他從口袋裡拿出一把鑰匙和一張房卡,塞進溫清漪手裡。
盯着那張房卡,溫清漪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隻覺得格外燙手,那是他們以前經常去的那家酒店。
沒等她發問,謝銘洲忙解釋道:“我在景江府租了房,這是家裡的備用鑰匙,上面有門牌号。現在家具什麼基本到位了,就還缺個床墊沒選好,之前在南城一直睡的那款挺舒服的但缺貨了,所以最近我先住酒店,這是酒店的房卡,房号也在上面,你随時可以來找我。”
“我沒事找你幹什麼?”她作勢把鑰匙和房卡都推回去,“你給我也不好。”
“你不是我的好朋友嗎?”謝銘洲一臉無辜。
溫清漪好想踹他一腳,“誰會随随便便給朋友鑰匙和房卡?”
“朋友和好朋友是不一樣的,我隻有你一個好朋友,而且也沒别的朋友跟我和你認識的時間更長。從小一起長大的好朋友是可以和家人畫等号的,所以好朋友的媽媽也是我的媽媽。”
“你鬼上身啊,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不要臉。”溫清漪聽不下去,硬是把東西塞回去,轉身就走。
謝銘洲也不勉強,隻在身後說:“家裡門鎖密碼是你生日,酒店房間号你知道的,一直是那間。”
溫清漪越走越快,站在電梯前不停地按按鈕,門終于開了,她迫不及待進去,選好樓層又用力按住關門鍵。
鋁合金門緩緩合上,謝銘洲沒追上來,她松了口氣。
和那晚的膽大妄為不同,一時沖動下鼓起的勇氣與日後長久的相處根本是兩回事。
她總是幻想着謝銘洲回來的那天,卻一直沒想好該如何和他重新相處。
好朋友和戀人之間或許隻隔着一張紙,但好朋友和前男女友之間還存在一些需要解決的問題,遠比前者複雜得多。
電梯抵達樓層,“叮”的一聲,門開了,走廊裡亮着燈,溫韻玫正準備下樓。
兩人迎了個照面,溫清漪被吓一大跳,拍着胸口驚呼:“媽,你幹嘛?!”
溫韻玫手裡拿着一個垃圾袋,“我下樓扔垃圾啊。”
“這個點扔垃圾?”溫清漪扭頭看了眼早已黑透的天,又看了眼手機,都快到她睡覺時間了,“專門等我呢?”
見被拆穿,溫韻玫幹笑兩聲,把垃圾袋放在電梯旁,拉着她進門,“我是看外面下雨了,你還不回來,想着到下面等等你。”
“這些年,你一直和謝銘洲有聯系?”溫清漪不聽她找借口。
想聽宋承君的事沒聽到,溫清漪反倒一開口就是謝銘洲,溫韻玫被問了個猝不及防,“嗯……啊?”
“你和他聊天就算了,怎麼還和他說宋承君的事,我對他的事一無所知,他對我的事了如指掌,這公平嗎?”
溫韻玫原以為她是怪自己多嘴,結果聽來聽去她好像更多是在埋怨信息不平等,不論什麼時候,溫清漪似乎都更在意公平和對等。
“我沒有主動和他聊,都是他問的我,”溫韻玫直接打開和謝銘洲的對話框,一條條翻給溫清漪看,“你看,每次都是他先給我發消息,我怎麼會主動和他聊你。”
“哦,他問什麼你就答什麼,你就不問問我想不想讓他知道?”溫清漪還是不爽。
“雖然他的确是事出有因才和你分手,我也說不出對錯,但到底是他先提的,我就想讓他知道你是很優秀很搶手的,和你分手是他的損失。”
溫清漪終于忍不住笑了,把手機還給她,“媽,你有時候也蠻幼稚的,簡直跟傅椿櫻一樣。”
見溫清漪不糾結了,溫韻玫又問起宋承君,“所以你還是拒絕小宋了?”
“不然呢,從一開始我就和他說的很清楚。”
溫清漪想開了,不再去糾結自己對宋承君的态度,短暫的插曲被抛之腦後。
她拿好睡衣,放着音樂去洗澡。
站在鏡子前,收到謝銘洲發來的消息:「明天下班早的話可以陪我去重新選張床墊嗎?到時候我來接你,作為回報請你吃晚飯。」
溫清漪對着那條消息看了半天,想答應又不想回複那麼快。
幾秒後,謝銘洲又發來一條:「原來在北城你給我選的那張床墊就不錯,就當是給好朋友幫幫忙,你再陪我買一次。」
溫清漪靠在洗手池邊,努力組織語言:「好朋友還需要陪買家具?」
謝銘洲:「許立平作為朋友幫我搬家,你是好朋友,陪我買個家具不過分吧?」
溫清漪突然有點煩“好朋友”這個詞,發了一個微笑的黃豆表情:「不去,誰是你好朋友。」
回完消息,她不再看手機,脫了衣服進去洗澡。
熱水兜頭澆下,洗去一身疲憊與混沌的思緒。
手機靜悄悄的,直到睡前都沒提示音響起。
溫清漪躺在床上刷了會兒靈異視頻,正準備關燈睡覺,餘光瞥見床尾衣架上挂着的藍色睡裙,跟應激似得一個翻身下床,扯掉睡裙随手塞進衣櫃裡。
眼不見,心不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