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發去蔺山前,溫清漪看過天氣,平均氣溫在二十三攝氏度左右,小雨轉多雲。
這種天氣既不會被雨淋濕,也不會被太陽曬到蛻皮,是漂流的絕佳時機。
除了日常的度假衣物,她還帶了兩套泳衣,一套連體式,一套分體式。别墅裡的溫泉區雖然不大,但做了男女分離,省得她再買更保守的款式。
她們預訂的民宿是聯排别墅,縱橫三排三列共九幢,每幢大小不同,外觀看起來也有細微區别。
訂房間的時候隻剩下兩幢可以選,他們人少,挑了隻有四個房間的那棟,樓下一間主卧,樓上三間房一主兩次,剛好一人一間,不必兩人擠一張床。
房間抽簽時,謝銘洲抽到了樓下帶茶室的主卧,傅椿櫻睡樓上帶露台的主卧,但剩下兩件次卧必須共用一個浴室,謝銘洲主動和溫清漪換了房間。
一樓客廳做成家庭影院,過道聯通開放式廚房。後院能燒烤,天幕下燒烤爐和露營桌椅都已經擺放好了。旁邊還有泳池,看起來很幹淨,但溫清漪一個旱鴨子,在車上就說好了除非泡溫泉否則堅決不下水。
不像許立平,房間剛分完,放好東西就換上泳衣先去泳池裡遊了兩圈。
他沒别的愛好,就喜歡遊泳健身爬山釣魚。傅椿櫻覺得自己到下輩子都無法體會其中快樂,隻覺得他和她們之間有代溝,而從年齡上來說他和她們也确實差了三歲,剛好一代溝。
從北城自駕到蔺山差不多要兩個多小時,他們中午各自吃過飯,十二點謝銘洲準時接到住得最遠的許立平,一路往山裡開。
這會兒等大家都休整完,已經到吃晚飯的時間。
第一天的安排是燒烤,等後面漂流完估計大家都累得夠嗆,屆時沒人再有精力做這些。
四個人好久沒親自動過手,拿着說明書對着燒烤爐研究了大半天,隔壁院子裡的烤肉味都已經飄過來了,他們才終于弄懂這個爐子的使用方法。
山裡溫度适宜,但蚊蟲格外多,即便溫清漪從頭到腳噴了花露水,也還是免不了被咬一腿包,她從小就格外招蚊子,有她在别人都用不着驅蚊液。
謝銘洲拿來一早備好的青草膏,蹲下去幫她塗抹。
涼涼的膏體沾在指腹,在她被咬的地方打着圈抹開,緩解些許癢意。但溫清漪被他指腹弄得有些癢,忍不住把腿往後縮,卻被謝銘洲握着腳踝拉回去禁锢住,“别動。”
等幫她兩條腿都塗好,謝銘洲才松手,把扁扁的鐵盒放到她掌心,“脖子上自己擦。”
說完到一旁水池邊洗了手,轉頭去幫許立平一起烤羊肉串。
傅椿櫻在邊上擠眉弄眼,小聲調侃:“這麼貼心呢,都舍不得你彎腰自己塗。”
“他熱心呗。”溫清漪對自己沒那麼仔細,仰着脖子胡亂擦了一通,隻是奇怪分明脖子比腿上更敏感,但自己抹藥膏的時候卻沒什麼感覺。
燒烤爐前兩個男人忙前忙後,溫清漪和傅椿櫻光坐着不動也說不過去。
溫清漪被咬得實在受不了,起身和傅椿櫻一起去廚房洗水果,順便吹會兒風扇。涼風吹在身上,終于舒服了一些。
民宿服務到位,冰箱裡生熟食到水果酸奶一應俱全且品種多樣,六月正是楊梅和荔枝的季節,溫清漪用鹽水泡了一大碗楊梅,簡單沖了沖荔枝。
傅椿櫻為了展示自己新學的刀法,從院子的井裡撈了一個提前冰鎮的西瓜,去皮切塊裝盒,還真有點像樣。
兩人在裡面忙活半天,又從冰箱裡拿了幾瓶飲料做了四杯無酒精特調,等準備停當,外面兩人各端兩個烤盤進來。
謝銘洲把東西放在茶幾上,“外面蚊子太多,我們在裡面吃,順便還能看電影。”
溫清漪當然求之不得,檢查了一遍大門,确保紗簾扣上,調整好客廳的燈光亮度,四人圍着茶幾坐在地墊上,經投票決定最終選了一部喜劇。
正式開動前,四人頗有默契地共同舉杯。
“敬一下大家,好不容易今天我們四個又重新聚在一起,上次那個不算,我還以為再也不會有這種時刻了。”在這種氛圍下,許立平莫名有幾分感動,甚至鼻子微微發酸。
這幾年他越發覺得成年後想再交到知心朋友,比以前難上百倍。能在大學裡遇到幾個志同道合的人不容易,所以變得格外珍惜。
傅椿櫻似乎也受他感染,吸了吸鼻子搡了他一把,“哎你這是幹嘛呀,什麼時候這麼感性。”
“來來來,”謝銘洲和三人一一碰杯,最後停在溫清漪杯前,杯身在下杯口傾斜,“以後不止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