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睫毛止不住發顫,淚水流得更厲害,但那種異物感逐漸消失。
快門聲就在此刻響起,伴随着餘光瞥見的閃光燈。
“我抓了張很有氛圍的,”女生把吐出來的相片遞到謝銘洲手上,又從口袋裡拿了包維達塞到溫清漪手裡,“你先擦擦眼睛,不行去那邊用水沖一下。”
“謝謝。”溫清漪閉了會兒眼終于緩過來,湊過去等相片顯影。
火光跳躍的篝火前,謝銘洲俯身一手托着溫清漪的下巴,一手撫在她眼皮上。明明是湊近吹氣的動作,錯位拍起來,倒像是在親吻她的眼睛。
火焰無情起來分明能夠将人吞噬,可照片裡明亮的光打在他臉上,顯得他既溫柔又虔誠。
回去後,溫清漪把這張照片放進了手機殼背面。
在外面待了幾小時,溫清漪身上又被咬了不少蚊子包。
一回民宿就先去浴室洗頭洗澡,泡沫打着旋流進下水管,從頭到尾沖去身上的潮濕黏膩。
她把頭發擦到半幹,随意披在兩側,穿着睡裙去廚房喝水。
謝銘洲看見了忍不住提醒,“不快去吹頭發,你想和我昨天一樣嗎?”
“懶得吹,快幹了。”她伸出食指随手繞了繞發梢,沒有水滴下來。
“我幫你吹。”說着他就拉上溫清漪往浴室走。
剛洗過澡的浴室裡充滿水汽,混合着沐浴露的香氣。
鏡子霧蒙蒙一片,她看不清自己的臉,也看不見身後謝銘洲的表情,隻隐約可見一高一矮的兩道身影前後交錯。
溫清漪嫌站着讓别人吹也累,偏偏吹風機又固定在牆上,無法移動。謝銘洲直接單手把她抱起,讓她坐在水池上面對自己。
“動動嘛,太燙了。”溫清漪覺得他不僅玩遊戲的水平下降了,就連給人吹頭的水平都不如以前。
奈何吹風機聲音太大,謝銘洲沒聽清,她隻好伸手戳了戳,等風聲停了再說一遍。
頭發吹完,溫清漪準備上床,就看謝銘洲把房門從裡面關上,走到另一邊掀開被子。一套動作行雲流水,竟是比她先躺下。
“你幹嘛?”她愣愣地望着謝銘洲。
“睡覺啊。”他回答得理所應當,“和昨天一樣,萬一我半夜又燒起來了呢?”
理由找得冠冕堂皇,臉皮厚得像城牆。
溫清漪在心裡把他吐槽了一遍,最終還是口是心非,沒真的把人趕出去。
關了燈,謝銘洲安安靜靜平躺着,閉上眼呼吸均勻,似乎真的準備睡覺。
可一想到昨晚他的惡劣行徑,溫清漪就不會讓他如願。
平鋪的被子時不時動幾下,剛開始并不明顯,随着溫清漪的動作越來越放肆,謝銘洲忍無可忍。
他壓着聲音像在警告,“别動了,我真的隻是睡覺。”
“失去信譽的人沒資格說這話。”
“你說的。”他咬了咬牙一個翻身,原本蓋在身上的被子掀落,撐着手欺身上壓,順便打開床頭小夜燈。
溫清漪曲起膝蓋輕輕摩擦,借着光将他臉上細微的變化盡收眼底。
她喜歡看謝銘洲眼底掀起波瀾,聽他壓抑着發出聲音。
然後埋頭在她頸側問:“你現在高興嗎?”
可這才哪到哪,溫清漪推着他借勢翻身而上,裙擺随動作下落,堆疊在他腰腹。
“繼續吧,現在是下次了。”一句話,把他拉回在南城的那個夜晚。
未完成的事,在今晚再度續上。
溫清漪被吻到雙眸失神,迷迷糊糊間她聽到謝銘洲說:“你親也親了,摸也摸了,要對我負責。”
“知道。”她在喘息間好不容易才抽出半分神回答。
這人可真會挑時間,故意讓她不上不下,又問:“那你打算什麼時候告訴他們?你媽媽,和傅椿櫻她們。”
“唔……”她摟着他脖子,“回去,回去就告訴。”
兩句話哄得謝銘洲暈頭轉向,一時間又得寸進尺,“到時候你搬來和我住好嗎?還有兩個房間空着,很多家具也沒買,我們回去了一起去挑。”
“好……”
溫清漪說完才意識到自己在回答什麼,可話已經出口,隻看見謝銘洲眼角眉梢都是笑,想反悔的丁點念頭頓時煙消雲散。
其實他問的,也都是她想的不是嗎?
溫清漪更用力地抓住謝銘洲,仿佛自己是一艘遠航的帆,正置身于風浪中心。
眼前的天花闆起起伏伏,變成翻湧而來的海浪。
今晚未完成的事得以繼續,她和謝銘洲的因果也重又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