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欽一看連棍子也出來了,頓感不好,穿到一半的衣服也不穿了,轉身就往外跑,嘴裡叽哩哇啦亂叫:“爸爸壞,爸爸竟然想打崽!”
莫爾烏斯不緊不慢地走着,聽到這話面不改色,甚至笑意更深了幾分。
“是啊,壞爸爸要打崽了。”
“乖崽趕緊過來,乖乖讓爸爸打?嗯。”
容欽眼見這招不頂用了,立刻加速。
哼哧哼哧跑了半天,到了花園裡,容欽氣喘籲籲扶着假石裝景,平複呼吸,好累啊。
他現在屬于人類的特征漸漸消失,隻是那五年留下烙印太深太深,需要身體自己慢慢調節。
他想着,自己已經跑出老遠了,爸爸應該不會追過來了吧。
容欽試探冒出一顆頭,向來時路望去。
隻見天地蒼茫,隻有落葉飛舞,并無爸爸的身影。
容欽放松下來,準備就坐在這兒歇會。
轉過身還不待他坐下,莫爾烏斯笑眯眯的大臉就猛的出現在他面前。
“哎呀”
容欽跌坐在地時,眼神還透着迷茫。
莫爾烏斯站直身子,倪着他,“哼”了一聲,右手拿着棍子輕輕敲擊左手心,“你跑啊,怎麼不跑了。”
容欽終于反應過來了,爸爸一直就跟着他呢。
小臉微鼓,還是那句話,“爸爸,壞!”
莫爾烏斯也還是那句話,“壞爸爸要打崽了。”
“爸爸不打崽~”
“崽乖乖~~”
這會兒又知道服軟了?!
這沒骨氣的小東西!!
莫爾烏斯暗哼不争氣,胳膊卻也誠實,将坐在地上的小家夥抱起來,給他拍拍身上的土,“知道錯了嗎?”
“知道啦~”
容欽裝乖賣巧,聲音也刻意甜甜的,莫爾烏斯已經很久沒有見過這麼可愛的幼崽了。
更何況小幼崽還一直用他和雲一般柔軟的臉蛋輕蹭他的。
蹭的莫爾烏斯的心也軟軟的。
又問他:“知道錯哪兒了嗎?”
小幼崽眨着大眼,搖搖頭,還挺誠實:“不知道。”
莫爾烏斯今天已經不知道被氣笑第多少次了,隻是無論多少次,都無法對容欽真正發火。
幼崽還小,正是不懂頑皮的時候,若真是什麼都懂了,還要他這個爸爸做什麼。
自己一個,豈不快哉!
莫爾烏斯讓容欽坐他胳膊上,帶着他往回走,“不知道就對了。”
“你不知道的,爸爸都知道,爸爸教你。”
“真是什麼時候都不忘誇自己!”
不遠處的莫比聽見這話,撿起莫爾烏斯随手扔在地上的“傳家寶”,對着莫爾烏斯的背影翻了個白眼。
“呸,就你這樣的還敢拿棍子吓唬容欽,還‘傳家寶’,樹枝就是你們家的傳家寶!”
莫比念念叨叨,“當初你被上任王拿樹枝抽的時候,可不是這态度。”
“你當初可是揚言要将‘傳家寶’都扔了的,怎麼現在又拿起來了……”
“爸爸呀,我乖不乖~”
莫爾烏斯偏頭看一眼準備作妖的容欽,目光上下掃視。
容欽像被正在檢閱的士兵一樣,雙手直直比在腿側,昂首挺胸,迎着君王的視線,小胸脯都不自覺往高挺了挺。
眼神不自覺瞄,終于看着莫爾烏斯輕輕點頭,瞬間像被解放禁锢的小鳥,叽叽喳喳地就撲過去,“那乖乖的寶寶能不能吃葡萄呀~”
莫爾烏斯低頭看着自家幼崽汪汪的大眼睛,端的是一個冷酷無情:“不能。”
容欽癟癟嘴,沒有氣餒,轉而繼續厮磨着,“爸爸爸爸,乖乖的幼崽是不是應該得到獎勵呀~”
這個可以有,莫爾烏斯點頭。
容欽見狀一喜,還不等他說出要求,就聽到莫爾烏斯接着說:“其他的都可以,葡萄——”
“不行!”
“啊~”容欽使勁搖晃爸爸的手臂,“爸爸呀,爸爸呀,我這次肯定不會再喝醉了,我保證!”
莫爾烏斯知道自己再這樣下午很快就會動搖,索性眼一閉,頭一轉,試圖隔絕他的這些小伎倆,“你的保證在我這裡沒有信任度。”
靜悄悄!
不對勁!!
莫爾烏斯一睜開眼就看到,容欽嘴一癟,身子一蹲,準備撒潑放大招!
眼角頓時一抽,趕緊提高音量,打斷施法,“要不要你自己說說,嗯?”
“是誰上次像我保證的,隻吃葡萄,不喝葡萄酒!”
“又是誰,剛拿到一筐葡萄,就馬不停蹄地給諾菲爾特送去,讓他給你釀葡萄酒!”
“又是誰!!!”
到重點了,容欽已經知道接下來會說什麼,雙手抱緊小腿,頭埋膝蓋,試圖抵禦爸爸的魔音。
“偷偷喝了葡萄酒,喝完還在大殿内刷酒瘋,非攔着開完會的十大長老一個都不能走,都要看你跳舞。”
“看也就罷了,”莫爾烏斯音量越來越高,“還大聲說:爸爸、每、天、都、要、這樣、跳舞!”
一字一句都像從莫爾烏斯牙裡擠出來的,“你說說,每天在城堡裡跳舞的、是誰!!”
“是、誰!!!”
“是我,是我。”容欽忙不疊承認,擡頭賠笑,試圖糊弄過去。
“爸爸,我要是下次喝醉了,你可以把我直接扛走,我絕不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