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那裡滲出了血迹。
繃緊下颔骨的壬毓舟一聲不吭。
“小钰!别動手呀!”
侯賽雷慌了,哆哆嗦嗦上前來,拍癸钰的拳頭,
“我看他傷的不輕,打死了咱們可慘了,他老舅一怒之下發兵波瀾海,咱們非被癸伯伯親手扒了皮不可!”
咳出血來的壬毓舟一手抓住侯賽雷的脖子:
“死胖子,你過來得正好,你們侯氏的錢莊在天浮城開得太多了,要麼,你主動交一半,要麼,我們天偵院親自去抄一半!”
“吓……”
侯賽雷險些窒息,好不容易由癸钰幫着重得自由,連忙跑一邊,
“壬小舟,你、你真是魔鬼呀!”
“本官誠心邀你二人加入天偵院,為朝廷效力,肅清天下,加入了,自然就是自家人,不加入,早晚會兵戎相見。”壬毓舟盯着癸钰的眼睛說道。
“輪回宗如同鬼衆之冢,你又何嘗不是修羅一尊。”
癸钰搖搖頭,與面色慘白的壬毓舟擦肩而過:
“記得你對淩巳巳的承諾,大——貪官。”
……
這一覺,淩巳巳睡到了第二日正午。
日上三竿。
少女從床上驚坐而起:
“怎麼會做那樣的夢……”
“什麼樣的夢?”
“吓!”
紅魚如同鬼魅突然出現在床頭,差點沒把淩巳巳吓死。
“紅魚姐姐,怎麼是你啊,癸钰和侯賽雷呢?記得我跟他們一起的呀?”
“他們呀,早走了。”
紅魚将換洗衣物交給淩巳巳:
“主上交代過,你醒了就去見他。”
淩巳巳:“……”
草草梳洗後,少女被帶去大貪官的住處。
入門便問:
“結帳嗎?”
噗!
少女瞥眼看去,噴水的竟又是那個叫青泉的男子。
“報歉,意外。”青泉欲哭無淚,朝大人告罪。
待屋内其他人離去,隻剩下淩巳巳同大貪官二人,在對方的注目下,她徑直走到書案前:
“大人,五千兩。”
打量恢複女子打扮的淩巳巳片刻,壬毓舟低沉嗓音道:
“可有話問?”
嗯?
這厮怎麼看着唇色不對啊,有些弱不經風了……
疑惑的神情在少女眼中出現,她搖頭:
“沒有。”
“案情也不問?”
壬毓舟将手上的案錄遞給她:
“昨日結的案,死者已經全部入土下葬,兇手帶回舟獄,試刑。”
夜不寐樓拼屍案與城西暴斃案并案審理,兇手都寫着同一人:屠午。
獵人屠午與鄰家書生陳明軒少時分桃,情誼極深。
陳明軒因父母之命娶妻,郁郁不樂,不歸家,留宿夜不寐,因一首郁詩得前兩屆花魁漣花青睐。
漣花伴他一夜風流,他才知為何世間男子多愛女子,愛行魚水之歡!
他迷上了女子香,夜夜想同漣花笙歌,不惜傾家蕩産,抛棄尊嚴,也抛棄了屠午。
屠午早與輪回宗有接觸,不費吹灰之力搞來一種名為“抽魂”的屍毒。
他裝。
裝作釋然。
裝作祝福。
他忍。
忍到書生窮困潦倒。
忍到漣花近臨盆!
機會就來了。
氣死父母的陳明軒身無分文又無人可依,對屠午施以援手的行為毫不懷疑。
直到他與大腹便便的漣花,還有那條長投喂的黑狗,都倒在夜不寐樓的偏僻一角,喊不出,也逃不掉。
屠午滿心報複。
強迫漣花看着他如何折辱陳明軒,如同狗畜。
待漣花崩潰,羊水破裂,與濁液相混。
他再讓痛苦不堪的陳明軒看着他手起刀落,将漣花一刀兩斷,拽出宮胞,撥出嬰孩。
抽魂之毒,發作時舌僵體軟,任人拿捏,但意識清晰,半時辰無解藥便能死。
但他不能讓狗男女死得太輕松,要折磨他們的身心,要他們生不得死不得,最後再永世不得超生!
那條受過陳明軒及漣花恩惠的野狗。
正好拿來壓屍。
“變态!”
淩巳巳合上案錄,重重摔在桌上。
這個世界正常人太少了!!!
“你所看到的罪案,隻不過是輪回宗還未正式收入長老門下的外門弟子之一所犯,你可知,他們門下弟子幾何?過去至如今,犯過多少罪?害過多少人?”
壬毓舟盯着氣憤不已的少女說道:
“輪回宗有十八位長老,此次抓捕到的閻十八,為核心人物之一,他愛食少女腦髓,越美他越有食欲,據天偵院得到的線索,他門下弟子給他上供過上百佳人,皆遭玩弄後食腦而亡。”
“為什麼你們現在才抓他!”淩巳巳聽得簡直無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