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癸钰手僵硬在空中,猶豫片刻,小心翼翼抱住少女軟腰。
他帶來的侍女覆雨哭得梨花帶雨,跪地抱腿:
“二位貴客,請快些入席,不然婆婆該罰我了。”
對此癸钰竟沒有多少憐惜之心,還故作玩笑:
“覆雨姑娘,你們婆婆先前鐵定瞧見你了,左右你都是要被罰的,先讓我們淩姑娘緩緩。”
“啊……”
覆雨淚珠唰唰而下。
她竟如此命苦!
哭聲凄凄瀝瀝,幽怨無比。
淩巳巳推開癸钰,抓着覆雨問:
“你們婆婆,喜歡女的?”
“啊……”
這問題問得覆雨一愣:
“婆婆……隻喜歡香的。”
淩巳巳皺着鼻子嗅嗅自己,又去嗅嗅癸钰,自胸膛一路嗅到對方臉頰。
“一樣啊……為什麼你們婆婆來我這兒,不去找癸大俠呢?”
“呃……”
少女的問題問得癸钰及覆雨皆是面皮抽搐。
男子的身體,怎麼可能同女子一樣香!
“換個問題,你們婆婆為什麼要我上山?過去你們在山上,都做些什麼?為何拒男多年,突然又讓年歲二十五以下的男子也入山莊?”
“婆婆……婆婆覺得世間美人最香,但是苦研多年都未得到她想要的那種香氣,隻要哪位美人名聲響,沒靠山,都得進山。”
覆雨是孤婆婆養大的,因孤婆婆日常狠厲,她從不敢撒謊,此時對着淩巳巳,也是将自己知道的一五一十全部道出:
“我們過去,除了玩花兒,就是蒸美人香,
今年之所以讓男子上山,是因為婆婆發現,美人需要萬分動情,才能将自身香氣展現得淋漓盡緻,但美人們就是吸着燃情香,也不對我們婆婆動情……”
“……”
淩巳巳表面毫無波瀾,内心直呼:
果然又遇到變态了,為了制香搞大型燃情□□秀,還自己親自下場!
不對——
“你們婆婆養了多少美人在莊裡,才能應付那麼多上山的客人???”
出入寶香山莊,那喧鬧如同鬧市的靡靡之音,可不是十幾二十人就可以弄出來的動靜!
“莊上除了我們自幼跟在婆婆身邊的,還活着九十九位美人,淩姑娘你是第一百位,但婆婆可能最喜愛你,你很快也要被蒸了。”
!!!
聽了覆雨的話,淩巳巳呼吸更沉重了。
那妖婆,愛她就要蒸了她??!
癸钰一掌将覆雨劈暈,對陷入的思考淩巳巳說道:
“先去找我朋友會合,我那位朋友他一定能給我們答案。”
“嗯!”
與淩巳巳受脅迫上山不同,癸钰和侯賽雷是遭友邀約上山的!
直到現在癸钰都沒明白,他那位朋友為何會将他們約在寶香山莊相見。
那人是個六根清淨的和尚啊!
帶着淩巳巳飛快穿過山莊暖殿一片靡亂,心緒焦灼之時,癸钰終于在後殿機關道下面的暗牢中,尋到那身着半舊僧袍如寂靜老樹一樣的小和尚。
“臭和尚,原來是落了難,難怪要哄我們前來。”
見小和尚手腳脖子都拷着沉重鐵鍊,他忍不住哧笑,帶着淩巳巳飛身下去,平穩落地。
“钰兒!趕緊揍這死和尚一頓,這就是他信裡說的,寶香山莊風景好看,點心好吃,山裡的姑娘還漂亮!這死和尚,自己破戒還害咱們!”
侯賽雷及那明雅小河守在兩旁,被上面的浮華欲海撩撥得滿頭大汗,瞧見癸钰趕到簡直如同見到救世主。
“癸少主,快帶我們出去,我明雅小河隻是想見識見識孤婆婆新制的奇香,順道攢些江湖八卦本,可不想在此精盡人亡啊。”
若不是癸钰給了一顆解毒丹,他明雅小河必定躲不到此處,早是前殿那些沉淪欲海的人中一員了!
因殿中四處點着燃情香,淩巳巳臉頰绯紅,藏在癸钰身後打量小和尚。
那和尚滴汗也無,一臉平靜,盤腿而坐,轉動佛珠,仿佛自己不是在靡亂現場,而是在禅房!
“好有定力……”
淩巳巳跟随癸钰一步步走近,把侯賽雷和明雅小河吓得縮進牆角:
“妹子你别過來啊!”
“淩姑娘,在下雖愛聊騷,但不能禽獸啊,你别再靠近了!”
“阿彌陀佛~女施主止步。”
小和尚雙手合十,擡起半垂的眼眸,先看了聽話停下腳步的淩巳巳一眼,才朝着同樣停下的男子淺笑:
“多謝癸钰願來救小僧,小僧被困半月之久,同孤婆婆交換了條件,騙得你上山,才得保清白,還望朋友莫怪。”
“切~我是想到你可能有麻煩,但沒想到,是這種棘手的麻煩。”
癸钰笑罵一聲,上前拉起小和尚,替他碎去身上的鐵鍊。
兩人定力非凡,癸钰甚至在亂景中将淩巳巳介紹給小和尚:
“這位也是我朋友,淩巳巳。”
“癸钰願意介紹的朋友,必定是有意思的朋友,小僧也要相交。”
小和尚對淩巳巳颔首,走至她身前,雙手合十道:
“小僧佛咎,見過女施主。”
“你好~”在暖殿中呆久了,淩巳巳也覺得心浮氣躁起來。
小和尚長得溫潤,且神情平靜,在這比窯子還窯子的寶香山莊被困半月,清白竟還在,倒令她佩服得很。
啪。
啪。
啪。
牆角裡的侯賽雷同明雅小河來回互扇耳光保持清醒。
“你們别再‘你好’‘我也好’了,既然解了困,快想辦法走啊!”
哐哐!
暗牢入口的兩邊鐵槽合起,隻餘一圓風口,滿月芙蓉的聲音穿透而入:
“哈哈哈~這座暖殿暗牢,沒有老身從上打開機關,就隻能進,不能出,你們好好享受吧,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