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雷他爹做暗器真是好手藝,可惜再也做不出來一樣的了,否則我回了波瀾海城,非纏着老侯叔給你打一百個千絲萬針镯不可。”
???
“所以千絲萬針镯是……賽雷哥他爹做的?”淩巳巳還是第一次知道!
“嗯,别看老雷如此廢物,他爹年輕時可是無人能及的機關聖手,騰海而造,永不墜落的天浮城過去都是他的手筆。”
輕歎一聲,癸钰繼續扯出長輩往事:
“這千絲萬針镯實際是‘千思萬斟酌’……當年老侯叔專程打造來送給泫璃公主的,用心良苦啊,目的是想讓已經決定前往外海的泫璃公主‘千思萬斟酌’
所以當初在鲸海黑市,我們看到你手上帶着千絲萬針镯,都很驚訝,這本該是泫璃公主的遺物,沒想到壬小舟連他娘的遺物,都不在乎了。”
“……壬毓舟那家夥也沒和我說啊!”
若是知道是旁人母親的遺物,淩巳巳才不會在那十幾個暗器箱裡挖選出這镯子!
“要不……等咱們出去……我還給他?”
淩巳巳可沒忘記癸钰和壬毓舟兩人曾為竹馬。
雖然他們兩人都說什麼此後陌路,可依寶香山分别時兩人打架那架勢看,根本陌不起來嘛!
她雖舍不得,但看在癸钰的面上,将泫璃公主的遺物還回去,再同壬毓舟換個别的什麼暗器,也不是不行。
思索一番,癸钰便搖頭:
“也罷了,這可是天下無雙的暗器啊,如今老侯叔手都斷了,世間不可能再有第二件,壬毓舟他給你了就帶着,
反正咱們今後成親,他怎麼也該掏空半座舟獄給咱們送上新婚賀禮才是。”
有了生路,癸钰明顯輕松不少,手指又挑起少女身前的一縷墨發,同她開起玩笑。
心中最期盼之事,總是以玩笑的口吻說出。
淩巳巳鼓起臉頰,撇開臉去,嘴角明顯上揚。
嫁給癸钰,她還挺期待的……
海神附島。
一處地宮之中。
燈火通明。
一群身着勁裝,衣袖處繡着獨特金線飛鴉的人彙聚于此,飛步疾行。
領頭之人身披墨黑大氅,衣着貴氣,衣袖處同樣繡有金線飛鴉,笠帽之下一張俊白美人皮,鳳眸狹長,眉頭微蹙,神色清冷,略帶陰郁。
此人年紀極輕,不過二十來歲。
除了兩道負責開路之人,其餘人都提步在他身後趕路,不敢逾越。
可一個方頭大耳的白胖子,提着一盞蛟油燈,如同蜜蜂一般來回幹擾他的視線,嘴裡還總是嘟囔:
“小钰該不會和巳巳妹子葬身魚腹了吧!完了完了,待回波瀾海城,隻怕我也得被扒皮抽筋不可……”
“死了死了,輪回宗這回來了兩個長老級别的人物,若是讓小钰和巳巳妹子撞上,那他們得死得多慘呐,我簡直不敢想……”
“倒黴啊!我就知道,小钰他不喜歡玉家表姐,偏喜歡巳巳妹子,還要把人帶回去給癸伯伯伯娘他們看,得倒大黴啊!”
“我說你夠了麼?”
壬毓舟握刀的手一緊再緊。
若不是心中仍念幼時情誼,此時侯賽雷這死胖子的腦袋必定早已被他砍落地。
見壬毓舟停下腳步,所有人都跟着停下,侯賽雷提燈搖晃催促:
“诶呀~壬小舟,你再快點啊!我心裡總不踏實,就是小钰和巳巳妹子要死,咱們也得第一時間給他們收斂屍骸啊。”
無語移開視線,壬毓舟抵了抵自己後槽牙,一刀砍碎前路堆積成山的骸骨,才按捺下自己滿心煩躁,冷笑着嘴毒道:
“我看他們自己死不了,全是被你咒的。”
島上海下天偵院的人都已經仔細尋過,除了撈起新鮮人頭,和撿些大難不死的船客和船夫,根本沒有癸钰和淩巳巳的身影。
從他得來的海圖上和當時的海上異況來看,人很可能已經被海潮漩渦吸入海神附島的地宮之中。
若是如此。
他們殊途同歸。
如若不是……
他會為人報仇的。
輪回宗也好,船夫也罷,誰也别活了。
這座海神附島,連人帶島,都該永世沉寂。
“哼~我知道,自打你當了朝廷的官,就覺人命輕賤了,讓你尋人慢吞吞,自己找寶貝倒是積極!”
事态緊急,侯賽雷看着壬毓舟那張冷臉,也有了謾罵的狗膽:
“你、你、你狼心狗肺,不講道德!”
“呵,多謝誇贊。”
壬毓舟冷漠扯扯嘴角。
忽而有些後悔将人帶上。
就該将這死胖子同那些怕死的船夫拘在一處,讓人看着!
天偵院人群中,青泉提着佛咎追上來:
“胖侯爺,你真誤會我們主上了,若主上不積極,怎會親自跳海尋人呢?當時海裡可不是風平浪靜的,大嘴鲨多得很呐!”
“他想下海抓誰,我哪知道。”
侯賽雷憂心得很,需得尋些什麼轉移注意力,而壬毓舟,便倒黴催地成了他吐槽對象。
“阿彌陀佛。”
佛咎看穿了一切,淡笑道:
“壬大人竟是如此好脾氣,實在令小僧震驚。”
轟隆。轟隆。轟隆。
前路不斷有骸骨堆倒塌的聲響傳出。
可天偵院的人都還沒到那兒!
本要出口傷人的壬毓舟瞬閃而去。
“這兒有人~咱們躲起來。”
癸钰和淩巳巳早聽到前路的動靜,可聲響卻是三路發出,敵友難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