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随而來的韓閱連忙抓了韓榆的手臂,站上前半步,問道:“這便是荀兒妹妹吧,可還記得我?我是大哥韓閱,這是你二哥韓榆。”
一旁的永平侯夫人悄悄松了一口氣,韓榆聽到大哥的說話,哎喲了一聲,仔細看了看韓荀,說道:“是荀兒妹妹啊,我是哥哥,你可還記得?”
韓荀點了點頭道:“記得的。”
韓榆道:“是了,我記得我七歲的時候妹妹離開家的,都長這麼大了,這會也有十五了吧……”
韓榆說完,韓閱用手拐了他一肘子,韓榆回頭看他哥,韓荀隻當沒看見,說道:“嗯,回來之前剛過了生辰。”
韓榆一聽,也反應了過來,眼睛左看右看,就是不敢看屋裡的幾個人,更不敢看韓荀,想到方才說的話,隻覺得腳趾抓地,沒有什麼比這個更尴尬的了。
還是韓老婦人沉得住氣,說道:“本想早些接你回來的,隻是那時候祖母病着,他們都沒了主意……”
“是了,你祖母病着,朝中事多,你大伯父更是忙的暈頭轉向,連帶着我和你哥哥也都忙着呢,這不,你祖母病一好,就連忙差人送了信,然後接你回來,沒想到緊趕慢趕還是耽擱了。”永平侯夫人連忙替韓老夫人找補。
“這事兒怨我,是我沒想周全。”韓閱攔下責任。
韓榆的眼神也不飄了,看看這個,看看那個,語不驚人死不休地道:“妹妹可是誤了及笄禮?”
永平侯夫人沒忍住瞪了他一眼,平日裡隻覺得這個兒子心直口快的性子也還不錯,到了這會這隻想着趕緊捂了他的嘴把人扔出去。
韓榆卻覺得沒什麼,繼續道:“及笄禮可是大事,誤了可不好,正好昭兒妹妹的及笄禮也不過七八天了,不若一起辦了。”
韓老婦人道:“傻孩子,哪有一起過及笄禮的道理,再說了,阿昭的及笄禮是在公主府辦,難不成讓阿荀在咱們府上辦?就是想辦,這會也隻有七八天了,正賓,贊者都去哪尋?”
韓榆道:“也是哦。”
“這事是祖母糊塗了,今年再辦已經來不及了,等明年祖母好好給你辦一場大的。”
韓荀抿着唇說道:“都聽祖母的。”
韓老夫人仔細瞧着她,見她面色如常,這才伸出手摟了摟她:“都是祖母不好……”
韓荀搖頭道:“是阿荀身子不争氣。”
“你從前住的芷蘭院祖母讓人收拾出來了,你帶來的東西祖母也都讓人給你放進去了,院子裡頭的東西祖母都沒怎麼動,待會兒你去瞧瞧,看還合不合心意。”
“多謝祖母。”
“和祖母别說這麼見外的話,你要不要現在去看看?”
說話間,韓荀的目光看向一旁的幾個人,永平侯夫人面上一直都是一樣的表情,韓閱也隻看着幾人說話,倒是一旁的韓榆,臉上藏不住事。
“可以嗎?”韓荀問韓老夫人。
“自然是可以的,這兒是你的家,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韓老夫人說道,“走吧,祖母親自帶你去看。”
韓老夫人起身親自牽着韓荀的手往外走,韓榆看向韓閱,韓閱給了他一個眼神,韓榆就不敢說話了。
出了門,看到門口的荔枝,韓老夫人問韓荀道:“這是陪着你去莊子上的那個丫鬟吧?”
韓荀笑着道:“祖母,您都記着呢,這幾年,都是荔枝陪着我呢,莊子上還有一個嬷嬷姓張,隻是幾年前去世了,她收養的兩個孩子,一個叫草兒一個叫芽兒,就是她們陪着阿荀一起長大的。”
聽着韓荀喋喋不休地說起莊子上的事情,韓老夫人點點頭,這些事情她都知道,但還是裝作感興趣的樣子,時不時問上幾句。
“那山葡萄這樣好吃?”
韓荀點點頭道:“好吃。我和荔枝采了許多曬幹了摻在茶中,泡開以後酸酸甜甜的很好喝,我有兩罐,待會兒給祖母拿一罐。”
“好,好孩子,有心了。”韓老夫人誇贊着韓荀,心裡卻不當一回事,侯府上什麼好東西都不缺……
芷蘭院,說是院子,不過是從前從雅庭院裡隔開的小院子,而雅庭院,從前是母親的住處,剛才路過那院子,隻怕已經很久沒有人住了……
看着熟悉的院子,韓荀心裡冷笑一聲,面上仍舊笑意盈盈道:“祖母有心了,這院子,荀兒一瞧,隻覺得親切。”
“祖母原本想着在祖母的院子旁找匠人來重新開一個院子給你住,你爹爹說你從前就喜歡這裡,這裡也清淨些,不像祖母那邊,總是很多人。”
“我很喜歡這裡,這些年在莊子上也習慣了,喜歡安靜些的環境。”韓荀說道。
“喜歡就好,等到後面想要挪院子了,隻管跟祖母說,祖母給你挑最好的。”
“嗯,多謝祖母。”
“你歇息一會兒,等到晚飯的時候,我讓人來叫你。”
“祖母要在這歇一會嗎?我去将曬好的山葡萄拿給您。”韓荀說着話,帶着荔枝進了屋子。
荔枝從箱子裡翻出來兩個陶瓷罐,問韓荀道:“姑娘,拿哪一個?”
韓荀道:“黃色一些的那個,送祖母,自然是送最好的。”
荔枝拿出來偏黃的陶瓷罐,用眼神詢問韓荀,韓荀點點頭,荔枝突然裂了嘴無聲地對着韓荀笑了笑,韓荀對荔枝道:“你就在這收拾東西吧,我去拿給祖母。”
“嗯,姑娘您慢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