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瑤暈倒前,在心裡再三祈禱,不要有人注意到她。
這太丢人了!
然而就在她倒地前,感覺到一雙溫暖的手托住了她,随後那雙琥珀色的眼眸闖入她眼底,不可撼動的放大,直到她的意識漸漸沉入金色的海底後。
眼前豁然開朗。
此時的她,站在離地面五米高的黃金戰車上,看着道路兩旁或高舉雙手,或開懷獻吻的人們,沖她和身旁的人歡呼祝福,好像在祝福她新婚快樂。
他是誰?
鹿瑤轉過頭看向站在自己身邊的男人。
他就在鹿瑤身邊,但她無論如何都觸碰不到他,也撥不散籠罩在他身上的迷霧。
鹿瑤徒勞的嘗試了幾次之後,才終于明白,迷霧籠罩的不是他,而是她自己。
為什麼會這樣······
她低頭看向自己,潔白的手臂和脖子上挂滿叮叮當當的寶石首飾,純潔的白裙中央纏繞着一根若有若無的腰帶,一端系在她腰上,一端在身旁那個男人手裡。
她越是想要後退,越是被纏的更緊,最後她幾乎整個人貼到了那人身上,卻依然看不清他的長相。
她問自己,那個人是孟圖嗎?
随着她的回答,視線逐漸變得清晰,惱人的迷霧後,是同樣一身婚服的孟圖,兩人之間不過一拳的距離,孟圖輕而易舉的将她一把摟住抱在懷裡。
他們不是第一次擁抱,但鹿瑤此刻拼命的想躲開。
她撐着手臂推開他,在孟圖不解的神色裡,她指着自己無聲的問道,“我是誰?”
就像孟圖在營地問她的那樣。
為什麼和她一起站在婚禮的巡遊花車上?他究竟知不知道自己是誰?
果不其然,孟圖粗粝的手掌拂過她的臉頰,看向戀人的目光無盡缱绻溫柔,他隻是說不出鹿瑤想要的答案。
無聲的喧鬧嘈雜裡,孟圖的口型說道的是。
“内芙露。”
像被針紮了一般,鹿瑤猛地驚醒,撫着胸口大口喘着粗氣。
怎麼又做了這樣的夢,而且還更離譜了。
上次好歹是夢到内芙露和孟圖談戀愛,人家是情侶,有些親熱無可厚非,可這次她竟然把自己當成了内芙露,而且正在結婚······
鹿瑤坐在床上,無力的扶額歎氣,難道相處久了,她對孟圖産生什麼邪念了嗎?
“内芙露大人,您醒啦!”珂珂推門進來看到鹿瑤坐起來,高興地放下手中果盤,過來上上下下的檢查她。
“您中暑暈倒了,睡了一下午,現在還有什麼不舒服的嗎?”
鹿瑤搖搖頭,笑着示意她放心,順帶問道,“孟圖呢?”
人家好心邀請她去觀禮,自己倒好,當衆出洋相,不知道會被外人怎麼傳呢。
“陛下在伊娥王後那,剛走沒多久。”珂珂從一旁桌子上拿過外套給鹿瑤披上,小嘴撅的老高。
“宮廷醫師說您最近沒休息好,人又瘦,才會暈倒的,陛下臨走前囑咐我們要好好照顧您。”
鹿瑤笑着打趣她,“伊娥王後當時說你是很會照顧人的,她可是把我放心的交給你了,怎麼我還能越來越瘦呢?”
“您還說!您每天比磨坊的轉盤還要忙,又要主持神廟儀式又要救人救動物,我稍不留意您就不知道跑去哪裡了。”
珂珂委屈道,她從來沒帶過這麼難帶的大人,一時間為自己的職業前途感到悲傷。
“您要是再這樣下去,陛下,伊娥王後肯定都饒不了我······”
“我跟他們說,這事兒不怪你。再說了,我也沒那麼嚴重。”鹿瑤下地穿鞋,被珂珂制止了。
“您還要做什麼!”珂珂張開手臂,堅決不準她離開。
“我得去趟靈室,泰姆還在那替我守着呢。”鹿瑤拍了拍珂珂的小臉,“至少讓我找個人替替她吧。”
珂珂猶豫的瞬間,鹿瑤趁機從她的包圍下逃竄出去,急的她拍着大腿喊她的名字,“内芙露大人!”
鹿瑤一溜煙小跑到靈室,天将黑,祭司們簡單吃過晚餐後換班繼續誦經。
鹿瑤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理順衣袍擺好架勢,用胳膊肘搗搗泰姆,“我回來了,你快去休息一會兒吧。”
泰姆抿着嘴笑着搖搖頭,“我找了舍娜來替我,到是你,都暈倒了還來靈室,趕緊回去休息休息吧。”
泰姆笑得鹿瑤心裡發憷,躊躇半天做足心理建設問道,“大家都知道了?”
“嗯,都知道了,剛才用晚餐的時候,侍衛告訴了廚師,廚師告訴了侍女,侍女告訴了在場的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