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簾外走廊外有人急忙趕來,白色短甲包裹的身影由遠及近,納赫特一身冷汗跪在台階下。
“陛下安好,地牢傳訊,在神廟抓到的那個德魯法克家族的刺客,沒抗住審訊死了。”
是那晚劫持她的那個刺客!聞言鹿瑤驚訝的意識到。
那人從背後掐住她脖子時,身上帶着濃重的血腥味兒,後來還被孟圖射中了脖子拖在馬後,都這樣了竟然還能挺到現在。
她看向孟圖,他聽到那個刺客死了的消息并沒有太驚訝,反而有些失望,漫不經心的活動了下左手指節。
“塞布烏阿布從他嘴裡問出什麼來了嗎?”他随意問道。
“沒有,他一口咬定自己隻是碰巧順着水渠爬進神廟,沒有任何人支使。”納赫特小心回答。
陛下極重視這個刺客,繼位當晚忙的不可開交之時,也不忘下令給他治療保住性命。
可現在審了七天也沒任何成果,司法官塞布烏阿布背負着來自陛下的壓力,急切的用上重刑,可惜沒掌握好力度······
不敢想陛下會有多麼生氣,他有些緊張,汗流到眼角也不敢擦。
“是嗎?”
孟圖笑着點點頭,站起身踱步到矮桌前,簡單在莎草紙上寫下幾句話後用油莎草葉封住,眼神示意納赫特進來。
納赫特上前接過封好的密函,聽候法老的吩咐。
“死人開不了口,活人總不會變成啞巴。”孟圖語氣冰冷。
“讓塞布烏阿布照顧好他們,在審判出結果之前,他們無權終結自己的生命。”
“謹遵您的命令。”納赫特将孟圖的話原封不動記在心裡,告退後幽影一般消失的極快。
這些涉及埃及内政的事,鹿瑤沒什麼興趣,趁這個空檔也準備離開,本來打算今早陪伊娥吃完早餐就回神廟的,硬是被孟圖拖到現在。
“沒什麼事我就先走了。”她起身,目光在窗外花園裡尋找珂珂的身影。
這兩天在王宮裡給她放了個假,讓她有機會多和母親團聚團聚。
“嗯。”孟圖背對着她,算是回應。
嗯?孟圖轉性了?鹿瑤從門口侍女手中接過自己的随身小包,沒忍住回頭看了一眼。
他依舊背着身,手上捏着荷魯斯棋子,将興趣全部放在露台側邊的象牙遊戲棋盤上。
既然他沒有要跟她告别的意思,鹿瑤默默收回目光,讓侍女幫忙跟伊娥王後交代一聲自己離開了的消息,悄悄挎上包轉身離開。
————
泰姆和舍娜先一步回來。
鹿瑤跟珂珂回到神廟時,她們已經開始着手恢複日常工作了。
還是神廟好啊,一踏進這塊兒土地就感覺跟回家了一樣。
鹿瑤簡單沐浴後換上簡便的白裙,朝生命之屋走去。
臨走前那晚,她還有話沒來得及跟凱普裡說,這些天為了她的安全,就讓她一直待在神廟裡,同時也安排了守衛把她媽媽一起接了過來。
她來到屋前敲了敲門,确認裡邊的人聽到後,推開了門。
藥草香氣撲面而來,随之而來的還有小貓的咪嗚聲。
見到陌生人的小貓頭拼命往凱普裡懷裡擠,被她托起來制止了。
坐在凱普裡旁邊的女人一見到她就局促不安的站起來,想要向她行禮又不知道該如何稱呼她。
“媽媽,這就是内芙露大人,是她和另外兩個姐姐幫我們救了小貓。”
凱普裡在女人身後揪着她的衣角小聲說道。
女人一下子明白過來,慌忙跪下向她行禮。
“是内芙露大人,感謝您,感謝女神的庇佑,還有神廟的各位祭司大人,你們是我們的恩人······”
“快起來。”鹿瑤見狀趕緊蹲下把她扶起來,搞這麼客氣她習慣不了。
梅麗特給她們倆換上了幹淨的裙子,這段時間在神廟住着,凱普裡的小臉明顯感覺胖了一點。
臨走前鹿瑤曾問凱普裡,為什麼她選擇了努特神廟來救小貓,明明城内所有神廟都有專門負責醫治的祭司。
如果說努特女神是重生的母親,心軟的女神,這一點鹿瑤沒有發言權,畢竟這不是她的信仰。
但城内最大,醫療資源最豐富的阿蒙神殿明明離貧民窟更近些。
她想不通,是什麼讓凱普裡冒着重傷的小貓随時可能在路上喪命的風險,專門跑到更遠的努特神廟來。
是受人支使嗎?是誰讓她這麼做的?
那天傍晚,侍衛手上通紅的火把映照在凱普裡臉上,小女孩雖然害怕,但仍記得媽媽教她不能撒謊的道理。
因此當鹿瑤問到她這個問題時,她絕對認真的保證,是她自己選擇相信努特女神,沒有任何人支使她。
“但是有個叔叔告訴我,如果神廟沒有治好小貓,他就會幫我。”凱普裡補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