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說說，本王需要你這樣的……江湖術士做什麼?”

窗外的竹林随風舞動，沙沙作響，楚微稍微擡眼，正對上那雙她看不透的眼睛。

“因為，”她緩緩吐了一口氣，“您将登上那至高無上的位置，而我，”

“願助殿下成就大業。”

紀謝書神色不變，楚微有點失望，預想中這人的欣喜并未出現。

紀謝書突然将金豆子彈向半空，忽而眯起眼，“好大的口氣，楚姑娘可知，上月也有個說要助本王奪嫡的，”

他接住墜落的金豆，掌心一握再攤開，金粉簌簌飄落，“如今他的骨頭，大約在護城河裡養出好水草了。”

“民女口氣大不大，殿下您不是已經知道了嗎？”楚微雙手握拳抵在身後，手心出了不少汗。

她早看出來了，紀謝書看着玩世不恭，但是身在皇家，哪有真正的傻白甜，她要做的，就是彰顯自己的價值。

楚微話鋒一轉，狀似關心問道∶“不知烨王殿下和殿下您近日關系如何？”

見楚微忽然提起那個人，紀謝書臉色不虞，陰下臉瞪着她。

大堂内的溫度好似降到冰點，楚微對紀謝書的冷臉卻恍若未覺，自顧自說着，“素聞當今聖上寵愛寒貴妃所出的烨王，他又得陛下親自教導兵法，想必殿下您和皇後近來都不好受吧？”

當楚微提起烨王時，紀謝書忽然冷哼一聲："楚姑娘若真能窺天機，不如猜猜本王此刻想割你幾刀？"

紀謝書話音未落，周圍的侍衛們齊刷刷拔劍出鞘，亮出自己的佩劍，鋒利的寒光劍尖對着楚微喉嚨閃爍。

楚微也沒被吓到，用手挑開對着自己的劍鋒，鎮定看向上方那臉色不佳的紀謝書，眼底閃過一絲戲谑。

“有興趣做個交易嗎？殿下？”

“哦?”紀謝書眉梢微挑，臉色由陰轉晴，向前傾了會身子，“願聞其詳。”

“我能窺見所有人的過往，包括他們心中的秘密，這足以助殿下掌握朝堂上所有世家權貴的把柄，”

楚微迎着他的目光向前半步：“作為交換，殿下隻需助我入宮，我來助殿下，"她壓低嗓音，"問鼎九五。”

紀謝書忽然輕笑出聲：“這般好事，本王豈能不疑？”

“民女所求不過一事。”楚微知他的謹慎，迎着他審視的目光，視線灼灼對上那雙眸子。

幾日的街頭算命，她對如今的世道深有體會，街市上人來人往，可男子居多，鮮有女子，偶有露面者也皆以帷帽遮面。

“這世道困女子于深閨之内，男子卻可縱橫四海之外。若他日殿下登基，但求許女子入學、入仕之途。”

紀謝書默默聽着，斂了幾分笑意，目光在她臉上逡巡良久，指尖在一旁的扶手處輕扣。

“為何選本王，你想入宮，能做到這點的人多了去了。”

楚微嘴角微揚，确實，入宮易得，但能為萬千女子開入學入仕之途者，唯有望登大位的他。

“世人皆歎殿下生來尊貴，可我卻知，如果不能最後奪得那個位置，殿下要面臨的，将會是無止休的追殺。”

“我們是同類啊，殿下！”楚微眼裡閃爍着危險的光芒。

紀謝書忽然放聲大笑，揮退左右，快步走到楚微身前，捏起她的下巴，“你和本王怎會一樣，本王不稱帝即死，而你”他的指尖微微用力，“尚有退路可選。”

“殿下不妨猜猜，民女為何别無選擇。”

系統雖然承諾完成任務後送她回現代，但在這封建王朝，能為女子開科舉之路的唯有帝王，這分明是讓她輔佐新帝登基。

楚微心知肚明，區區幕僚如何能和門閥世家抗衡，唯有入宮為官，成為天下女子表率，才能真正撬動這腐朽的禮教枷鎖。

“不為錢不為權，難不成是為了？”紀謝書忽然湊近，“莫非是為了本王？”

楚微直起身來，從容後退兩步，被他這麼調笑也不惱，“若殿下的情意來的這般輕浮，民女到要考慮另尋明主了。”

她眼神清冷，“腦子兒女情長之人，可配不上那九五之位。”

紀謝書神色一凜，瞬間恢複原先一本正經的模樣。

“太後壽辰在即，卻連日心悸難安，你……可有良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