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流光正要端茶的手擡起又放下,無奈看向紀謝書說:“你我兄弟一場,何必針鋒相對?”
一聽這話,紀謝書演都不想演了,“誰和你是兄弟,我母後隻生了本王一個孩子。”
“我明家也隻有本王一個繼承人。”
“你一個妓女生的孽種還敢跟本王相提并論,稱兄道弟?”
紀謝書的話句句向針一樣紮在紀流光心上,再溫潤如玉的人也險些維持不住。
紀流光喉中盡是苦澀,紀謝書罵他出身,罵他母親寒貴妃他都能一笑置之。
可紀謝書不承認兩人的兄弟之名,明明兒時兩人最是要好,豆丁大的紀謝書最喜歡跟在他身後,兩人笑着打鬧,一起結伴去找皇姐紀甯梨。
如今紀甯梨不在人世,他們兩人也走向殊途。
“我知道你怨恨我和母後的存在阻擋了你的太子之位,可就算不是我,也會有其他人來跟你争。
“玉之,你為了自己,為了明家想要那個位置,可我也想要,我希望做你的敵人,但不希望做你的死敵。”
紀謝書冷哼一聲說,“敵人?死敵?在本王看來這沒有區别。”
他手裡的書籍早已放下,看着端坐着的紀流光,面容上全是諷刺。
兄弟兩人注視彼此,就像小時候玩的開心了就會看着對方,然後繼續打鬧,隻是現在兩人臉上都是凝重與試探。
“宮中流言說,烨王與寒貴妃不合,母子二人離心,本王差點信以為真,我的好、皇、兄。”
紀謝書口中吐出紀流光想要聽的稱呼,紀流光臉上卻毫無笑意。
“如果你今日來就是為了和本王說這些,那麼,你可以走了,幽王府不歡迎。”
“我是來道歉的。”
紀流光終于說明來意。
紀謝書隻覺得可笑,說:“本王沒聽錯吧,高高在上的烨王,本王的皇兄,大駕光臨幽王府竟然是為了道歉?”
“淑妃那事,是我母後做錯了,差點害了皇後。”
紀流光着實沒想到寒貴妃如此大膽,竟然拿個莫須有的罪名去陷害皇後,也害的紀謝書身邊人楚微遭了無妄之災。
寒貴妃遭幽禁後,他隻能親自前往探望,在此之前,他和寒貴妃有過數次争吵,寒貴妃不滿他的不作為,一直勸說他到紀帝面前露臉。
而紀流光心裡有自己的考量,自然不會聽寒貴妃亂七八糟的主意,母子二人的争端一久,連别的宮都略有耳聞。
紀謝書不想聽紀流光繼續為寒貴妃狡辯,這兩人的名字他光聽到都難受想吐。
“真想道歉,讓寒氏親自去本王母後面前請罪。”
“現在,立刻,離開!”
“五四,送客!”
五四聞聲出現,紀謝書扭過頭去,再也不看紀流光一眼,紀流光閉眼歎息,撐着椅邊站起身來,不用五四的示意擡腳欲走。
臨走前,似有所感,他背着身子說:“金國那邊最近動靜不小,我已上奏父皇,之後朝會你做好準備。”
說完後,紀流光大步離開,五四跟着送客,七六則是探頭探腦溜到紀謝書身邊,得了一個眼刀子。
“王爺,烨王有這麼好心告訴咱們?”
外面再也看不見紀流光的身影,他努嘴說。
紀謝書跷着腿繼續翻閱書本,“不管是不是好心,多留心一下總沒錯。”
“在金國那邊的人還沒傳回來消息?”
七六說沒有,紀謝書皺眉,手指停在書上某頁不動,問起送完人回來的五四。
五四也很疑惑,他們在多國都設有眼線,西夜,南昭,燕多國消息正常傳送,隻有金國那邊很久沒有動靜。
本來他以為是金國那邊一切正常,現在看來,不動怕是有大異動。
“王爺,給屬下點時間,屬下再去探個明白。”
紀謝書沒說話,忽然又問起一事。
“看守地牢那邊的人回話說,除了王公公和楚姑娘等人,當日并無其餘人進過地牢。”
七六回想着說。
楚微從地牢出來後,紀謝書對于她口中送飯的“七六”感到些許奇怪。
他本以為是寒貴妃那邊派人冒充七六前往毒殺楚微,可七六又否認了他人進過地牢。
寒貴妃身邊真有人能神不知鬼不覺在一衆看守中混入地牢而不被發現嗎?
是他小瞧寒貴妃了?
她什麼時候有這個腦子?
嘶……,紀謝書将這事暫且放下,不管怎樣,寒貴妃這些天在禁閉當中,目前還生不出别的幺蛾子,他沉聲吩咐五四看緊了金國。
和金國的虎視眈眈相比,寒貴妃那蠢貨的威脅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