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哒。急促的小高跟的聲音從身後傳來,甜膩的香味也越來越近了。張三的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這套組合在短短幾天内帶來的恐懼令人膽顫,年黍香本能地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想巴普洛夫的狗一樣。而後又想到今非昔比了,自己已經鍍上了一層天龍人的金盔甲。隻要真的天龍人不來,她就假不了。
肩上忽然一沉,年黍香和Alice本能地躲了一下,倆人馬上就被一個懷抱摟住,甜膩膩的奶油蛋糕香氣濃得快讓人暈倒。轉眼一看一張血紅的大嘴又逼得倆人瞬間清醒。
“早上好呀!我最最最優秀的實習生小朋友們。”Blake巨大的笑容離近了看更是血盆大口,一口氣吃掉她們二人都有富餘。
張三見自己被冷落了,急得跳腳,立即從桌上端起一杯牛馬飼料,單膝跪地恭敬地奉上:“老闆早上好!”
Blake連忙放開兩個女生,責怪的語氣推開牛馬飼料:“幹什麼!幹什麼!那誰,你叫什麼來着?”
“我叫……”
“哎,不重要。”Blake連忙擺手示意張三閉嘴,“你這是幹什麼?公司有公司的規章和制度,你給我牛馬飼料幹什麼?不知道的還以為我身為老闆,天天從員工手裡撈好處呢!”
說着又彎腰将他扶起來:“還有啊,你如果身體不好站不穩就去看病,補點鈣什麼的。讓别人看見了還以為你給我下跪呢!這又不是清朝,我又不是奴隸主,你整這套于情于法都不合理。”
Blake的手剛一觸碰到他,他就連忙低頭,腿雖然站直了,腰杆卻彎了,始終沒敢擡頭。
Blake點頭哈腰,用嘴型對年黍香說:大人别見怪!
接着繼續拿捏出和善領導的腔調,清了清嗓子:“來,咱們找見會議室看看你們這幾天的成果。”
張三聞言立即像隻受冷落的哈巴狗一樣跟了上去,到Blake身邊耳語道:“老闆,請問您這招是……?”
Blake立刻推開這塊粘人的狗皮膏藥,橫眉冷目嚴厲地低聲喝止:“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哈巴狗剛昂起的頭立即耷拉下去,心中滿是委屈:怎麼主人說變就變了,這和說好的不一樣啊!随即立刻又想到,這定是至高無上的主人的妙計啊!一定是為了讓敵人放下戒心!妙哉妙哉!于是又谄媚地貼上主子,比起大拇指。
見自己的親親主人沒有理睬自己,張三希望沒人見證他不受寵的時刻,尴尬回頭卻直接撞上年黍香和Alice疲憊的眼神。破碎的虛榮心讓他惱羞成怒,心裡想着好戲在後頭,等進了會議室就知道誰是大小王了。于是歪嘴一笑,用口型說到:走着瞧!
好,走着瞧!年黍香想想就要笑出來了,隻好咬住嘴角,用疼痛迫使自己擺出一副痛苦面具。
走近會議室,張三殷勤地幫Blake拉出椅子,等她落座後,自己緊挨着就坐下了。忙着連接電腦和大屏幕,還沒等年黍香和Alice落座,就率先打開了那份精美的圖文并茂的文檔,直接開了口:“感謝至高無上的老闆Blake肯賞臉出席指導我們的分析報告。本次報告由我調度指導完成,首先我先來展示由我一人獨立完成的部分。”
“首先我們先來看一下結論。”張三胸有成竹地對着文稿逐字念。
張三啊張三,你但凡稍微看一眼都不會打開這份文件。人,總是對費勁得來的東西充滿了莫名其妙的信心與期待。哪怕跋山涉水得到的隻是一坨狗屎,在時間與汗水的加持下,成為了一坨金狗屎。苦盡苦又來,謊言的背後藏着另一個謊言。而張三不知道的是,他又是偷窺又是猜密碼偷來的文件,将會是殺了自己的匕首。
年黍香和Alice交換了下眼神,默默地将椅子往後撤了撤,以免被誤傷。
“經過各層級數據反應,項目嚴重延期,預算超出嚴重,且由各合作方反饋,全部過錯均因布蕾克能力低下,水平欠缺……”張三讀着讀着忽然意識到了不對,氣焰漸漸消下去,聲音也漸漸減弱。慌亂之中,他幹脆不讀了,趕緊下滑到下面的花裡胡哨的圖表。圖表定格的一刹那,五六隻匕首從圖中射出來,直取Blake的頭顱!
幾十條蛆蟲從Blake空洞的眼眶中奪眶而出,擰成幾條粗壯蟒蛇的樣子,輕而易舉地接住了匕首。一隻蟒蛇的嘴叼着匕首,頭一甩,将匕首扔向張三,匕首的刀頭全部插進大腿肉裡!張三痛得應聲倒地,不忘撇清自己:“啊!冤枉啊!”
細看那華麗的圖表,左側是一張餅圖,描述了衆人對Blake的印象占比:吃空饷,狐假虎威,利欲熏心,沒頭腦……右邊則是Blake從各方面撈得的好處,有供應商的、同事的、下級的、人事的……
Blake氣得渾身發抖,黑洞洞的眼眶變成了紅色,眼眶中的幾條粗壯蟒蛇手臂狂躁地揮舞着,厲聲呵斥:“這……這就是你這幾天的成果?”說着又将第二把匕首扔向張三,将他的手釘在了地上。
他痛得滿地打滾,但是仍舊企圖掙紮。他一隻手被釘在地上,站不起來,索性五體投地跪拜,祈求大喊:“冤枉啊!這……這是她們陷害我!”
殺紅了眼的Blake已經失去了理智,她立即轉向年黍香和Alice,兩顆蛇頭後仰蓄力,急于斬草除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