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夢,難得地睡了一個好覺,鳴人打着哈欠伸了個懶腰,正打算起床,卻發現自己身體像是不能控制一般,連眼睛也睜不開,不僅如此,他所處的環境也發生了改變。
至少從手中傳來的觸感,鳴人可以肯定他絕不在自己房間内,甚至可能不在木葉,而是在一個狹小,充滿液體的空間之中,更糟糕的是,當他試圖聯系九喇嘛之時,居然沒有半點回應。
在他的體内,本應該流淌着的屬于尾獸源源不斷的查克拉也消失的無影無蹤,就好像九喇嘛一開始就沒有在他身上一樣。
鳴人的心立刻沉了下來,腦海中浮現數個猜想,随後又被他一一否認。
“不,不對,就算是宇智波斑在世,也不可能無聲無息地繞過木葉的層層護衛。”鳴人心中冷靜地分析,“就算能做到這一點,被抽走了尾獸的人柱力也不可能活下來。”
那究竟發生了什麼?為什麼九喇嘛消失不見了?他又究竟在哪裡?鳴人感覺百思不得其解,他本來就不擅長動腦,有了鹿丸之後更是習慣腦子外包,現在想了半天也沒有結果,幹脆就放棄了,隻祈禱着鹿丸能夠趕快發現問題,随便後悔昨天晚上沒有把佐助強行留一晚上。
好歹就不用被鹿丸罵了。
就在鳴人胡思亂想的時候,耳邊突然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他隻聽過一次的,卻永遠不會忘記的溫柔女聲。
“水門,寶寶剛剛動了一下!”一道女聲略帶興奮地說道,“你快來摸摸!”
“等等,玖辛奈,我先把這個文件簽了馬上就過來!”另一道更加熟悉的男聲手忙腳亂的呼聲響起。
“玖辛奈”,“水門”,聽到記憶中再熟悉不過的名字,鳴人瞬間發懵,他本應該生氣,憤怒,把這當作什麼幻術在愚弄他的腦子,然而事實上一種下意識的直覺在他的心中升起。
他想到了一個可怕的猜想,因為這可怕的猜想,鳴人的身子一動不動,驟然僵硬。
鳴人吞咽着口水,手腳微屈,緊張的甚至能夠聽到自己心髒跳動的“咚咚”聲。
“波,風,水,門!”漩渦玖辛奈似乎察覺到了鳴人的緊張,輕柔地撫摸着肚子,小聲地安慰了幾句,又朝着不遠處的笨蛋爸爸咆哮道,“是鳴人重要還是你工作重要!寶寶傷心了,快點給我滾過來!”
“來,來了,玖辛奈哈哈。”幾秒之後,伴随着一聲“鳴人”而來的是一陣小心翼翼地撫摸。
就算不用眼睛看,鳴人也能想象四代目火影那張英俊面容上溫暖的傻笑,他爹甚至說不定還是直接用飛雷神閃現的。
啊,這感覺不會真的是他爸媽吧。
“哈哈,這一定是幻術,這一定是幻術,我幻術抗性一直很糟的說。”鳴人雙眼無神地“盯着”虛空,發出了無聲的尖叫,為什麼,他會變成嬰兒,還在媽媽肚子裡啊?!
“九喇嘛,九喇嘛,你在哪裡,快救一救我啊!”
“吵死了,小鬼,别叽叽喳喳的叫個不聽,老夫可不是你媽。”伴随着一聲不耐煩的低吼聲,鳴人的意識被拉入了漩渦。
……
昏黃的意識空間,一雙燈籠大的猩紅獸瞳和面前的小鳴人面面相觑着。
“哼。”九尾從鼻尖噴出一口熱氣,小小一團的團子試圖抓住山一般大的大狐狸的皮毛阻止自己被吹飛,卻以失敗告終,眼睜睜地看着自己的身體像滑滑梯一樣,從狐狸尾巴上滾下來。
九尾伸出爪子,按住那團滾來滾去的奶團子,又用指尖撥弄幾回,覺得有趣,嘞嘴一笑,玩夠了才把他擺正。
此時已經暈頭轉,頂着蚊香眼的鳴人:……
“九喇嘛,你太過分了,太過分了!”好不容易才回過神來的鳴人,頂着一頭金星控訴着一天沒見就性格大變的自家狐狸。
“少啰嗦,人類的崽子。”九尾譏諷的嘲笑聲響起,咧開的大嘴中可以看見一顆顆翻着森然冷光的尖牙,它語氣不善地威脅道,“老夫已經許多年沒有吃過女人和小孩的肉了,再多啰嗦當心你小命不保,玖辛奈的崽子。”
一隻猶如山嶽般的巨獸,鋒利的爪牙,猩紅的獸瞳,伴随着說話間噴湧而出的抑制不住的惡意,再加上它的赫赫兇名,九尾相信若是換了任何一個忍者在場恐怕都會吓得尿了褲子。
沒想到面前的人類崽子隻是翻了個身,支撐着自己的短腿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期間九尾甚至看到他毫不在意地拿自己的尾巴作為支撐,甚至還不小心扯下了幾根紅色毛發。
鳴人看見一手的狐狸毛,尴尬地朝着九尾笑了笑,試圖把紅色的狐狸毛按回去,無果。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在一人一獸的對視中蔓延。
“小鬼!”九尾怒吼,九條尾巴猶如鋼鞭揮舞,在地面拍的啪啪作響。
“九喇嘛,我錯了。”鳴人毫不猶豫的滑跪,雙手合十朝着九尾道歉。
見此情景九尾心中越發煩躁不已,倒不是幾根毫毛的原因,身為存活了千年的尾獸,還不至于心胸狹隘到和一個人類幼崽計較這種小事的地步。
它隻是有些焦躁于這個人類幼崽的态度,這個它所憎恨的,囚禁了它的人柱力之子,為什麼不害怕它?
憑什麼擺出這麼一副親呢的樣子?
【九尾妖狐】是尾獸之首,是這世間憎恨的集結體,是不可逃避的大天災,甚至可以說是惡意本身。它對于人類情緒的感知如同呼吸一般簡單,縱使僞裝再好,貪婪,殺意,惡意,憎恨……一切的負面情緒都無法逃脫九尾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