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着手感有點涼，上面一層細密的絨毛，滑溜溜的。

雲賀“嗖”的把手收回來，一邊唾棄自己對傷患耍流氓，一邊盯着钴藍的腰腹猛看。

钴藍是蜘蛛形态的時候，總穿着寬松的長款上衣，看不出腰身比例。現在他上身沒穿衣服，黑色腹甲承着白皙膚色，顯得腰更細了。

雲賀伸手比劃了一下，明明這人維度看着跟自己差不多，但視覺上就是比自己更緊緻。

雲賀坐在床邊發了一會兒呆，腦子裡還是亂糟糟的，是那種一堆急事在眼前飄來飄去，但自己就是抓不住要做哪一件的感覺。

雲賀看着還在昏睡的钴藍，他的胸膛随着呼吸輕微起伏，絲毫沒有轉醒的迹象，于是伸出二指在他頸側探了一下脈搏，平穩且緩慢。

雲賀見他睡得很安穩，房間裡也沒什麼事兒了，于是起身替他蓋好被子，檢查了點滴餘量确保無誤之後，離開了病房。

他下樓後正巧遇到劉壯和剛吃完飯的徐小芙，他跟徐小芙說了聲钴藍的吊瓶等會兒需要拔針之後，同劉壯一起離開了診所。

路上劉壯似乎有挺多話想問的，但看雲賀面色實在是太差了，看着走路都費勁，于是一路上什麼都沒問，倒是留給了雲賀思考的時間。

他現在靈力無法運轉，不能探查钴藍體内的情況，對于他突然從蛛身變成人腿這件事兒也是毫無頭緒，甚至不知道他這個狀态能維持多久，會不會哪天又突然變回蛛身了。

幸好目前在診所工作的隻有陸有道和徐小芙，他們二人都是見過钴藍蛛身形态的，就算钴藍突然變回去，二人也好應對。

至于觀海潮觀其他成員……除了劉壯可以找個機會說一下之外，剩下的人他決定隐瞞钴藍身份。

畢竟钴藍是生化種，人類對待生化種的态度一直是不清不楚，更何況之後觀裡會收容更多的幸存者，人多口雜保不準會被流言蜚語傳成什麼樣子。

自己當務之急是先恢複狀态，恢複靈氣才有底氣應對突發事項，畢竟現在賽博末日才開始沒多久，後續會發生什麼事情都說不準。

二人走進餐廳，劉壯去廚房盛了一碗粥，又拿了兩顆鹵雞蛋，切成八瓣用小盤托着端給雲賀。

“謝了，你不吃麼？”雲賀其實還有點兒反胃，但吃點東西恢複得會更快，于是接過碗舀起雜米粥一勺一勺往嘴裡送。

“我就不吃了，中午我吃過了現在還不餓，這粥是專門給你準備的，剛醒還是吃點兒好消化的比較好。”劉壯點點那碟雞蛋：“嘗嘗這個？這蛋跟鹹蛋做法不太一樣，加了香料和我爸珍藏的茶葉。”

雲賀夾了一塊嘗嘗，味道确實不錯，香料很好的中和了雞蛋那股淡淡的腥味，至于茶香……他倒是沒吃出來。

“挺好吃的，你也來一塊。”雲賀把碟子往劉壯那邊推了推，劉壯也沒再客氣，伸手捏了一塊丢進嘴裡嚼，“這雞蛋用的是白煮蛋的半成品，那種進貨價便宜而且真空包裝的能放很久，一袋能有五十枚，煮一鍋夠吃好幾頓。”

說到做飯劉壯便得意起來：“怎麼樣，現在吃不出來那種真空包裝的半成品的塑料味吧？”

确實沒吃出來，雲賀嘴裡嚼着食物，伸手比了個拇指。

這種蛋在賽博城很常見，白水煮好的雞蛋五十枚一組，用少量水泡着真空包裝，高溫殺菌外加各類防止變質的添加劑，冷凍保存的條件下，将這種雞蛋的可食用年限延長至了五年。

雲賀一直不太喜歡吃這種蛋，他總感覺這種蛋有一股子奇怪的塑料味。不過他今天确實沒吃出怪味來，劉壯的廚藝也是越發精湛了。

“不過美中不足的就是沒什麼茶味兒，我就捏了一小撮煮了一大鍋，等水燒開了我都撈不着放進去的茶葉飄哪兒去了。”劉壯撓撓頭，有點兒惋惜。

“怎麼不多放點兒？”雲賀咽下食物。

“放多了我爸發現保準抽我，那點兒茶他自己都舍不得喝。”

“沒事兒，”雲賀咽下最後一勺粥，“下次出去收集物資，我盡量多弄點兒食物香料之類的回來，到時候你随便用。”

“那感情好啊，”劉壯一拍桌子，“到時候我把這餐廳一改，改成咱們望海潮觀的食堂，我也能混個劉大廚過過瘾。”

“沒問題劉大廚，”雲賀把碗筷疊起來往前一推，半靠在座椅上，胳膊撐着桌面手掌托着腦袋，似笑非笑地朝劉壯揚揚眉毛，“想問什麼就問吧，看你也憋了一路了，再不問可别給你憋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