钴藍醒來,并且身體恢複的還算不錯,雖然隻清醒了沒一會兒,但還是雲賀心情變好了不少。
陸有道靠在一樓的樓梯口,見雲賀從二樓下來,朝人招了招手。
“剛才還沒來得及問你,這趟出去怎麼樣?”雲賀插着兜跟在陸有道身後進了旁邊一間空着的房間。
“叫你來就是想跟你說說這次出去遇到的事兒。”這間空屋子暫時充當休息室,裡面堆着之前恒星打包醫療艙的泡沫保護闆。陸有道站在門邊等雲賀也進來之後,把房間門關上了。
他在廢品堆裡挑挑揀揀,翻了兩個看着還算結實的箱子出來,把其中一個推到雲賀面前,“這趟出去事情還挺多的,坐着說。”
陸有道很少這麼嚴肅,雲賀沒有跟他調笑,坐在對面等他開口。
陸有道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始講述:他們三人離開望海潮觀後一路往東開,因為路上沒有遇到感染者,呂琦為了節省電量,暫時沒有使用無人機。
橋的這一側已經屬于城市的邊緣地帶,不受公司治安防護系統保護,居民區不像對面市區那麼密集。
又因為緊貼荒野無人區,偶爾會有變異獸侵襲,為了抵擋野獸,或者說免于自己一戶人家陷入落單狀态,迫不得已在這裡生活的人會保持一個微妙的距離,建築之間既不會貼的太緊,也不會過于分散。
這裡生活的人類雲賀曾經也接觸過一點,這裡的生活條件比背靠懸崖的F區甚至一部分E區來說要好,起碼居住空間不會那麼逼仄。
但這裡已經算得上是澤川外圍,不怎麼受市區治安協議管轄,打架或者入市偷盜搶.劫這種惡性事件屢見不鮮。
生活在這裡的人大多是有些能力的,起碼能阻擋變異野獸,扛得住惡劣天氣,還守得住自己的住所和财産。
澤川幾大公司曾經為了更好的管控澤川低層區居民,設立過很多學校,不管哪一層居民,在澤川市出生都可以免費入澤川戶口,隻要是合法有戶口的,到一定年齡都會被安排進入學校學習一段時間。
這段時間裡他們會學習一些基礎知識,更多的是被灌輸公司這些年為澤川發展做出的奉獻,隻有成績拔尖的同學才有資格接受更高級的培訓,比如陸有道這樣,在學校裡被公司看中,選入醫療培訓,成為公司的員工。
但橋這邊居住的更多是“黑戶”,就是沒有在澤川上戶口的人,他們有些是隔壁城市的居民,犯罪後潛逃至此,也有些是黑市黑口買賣的受害者,還有更多是從隔壁城市移民而來,被移民中介欺騙後付不出落戶稅的普通人。
澤川市裡的人大多不喜歡與這邊居民往來,畢竟不受管控,出手狠毒。這裡的人最好的出路是做傭兵,不需要戶口,隻需要聽雇主的話。
但雇傭這群亡命之徒的也絕非輕松任務,所以這裡的人為了身體機能更強而過度改造成賽博精神病已經是常态。
陸有道三人在居民區外圍簡單查看,并沒有發現任何感染者,也沒有發現居民。但當呂琦操作無人機進入居民區内部時,卻險些被突然發射出的子彈擊中墜毀。
“也幸虧呂姐反應快,不然我們這趟就要損失一架無人機了。”陸有道手撐着下巴,繼續說:“我們進入居民區後發現裡面差不多有二三十号人,但很明顯分成了兩個陣營。”
那群人問過陸有道三人來曆,陸有道并沒有說自己來自附近望海潮觀,隻是說自己在C區生活,C區淪陷後準備出來碰碰運氣。
這兩波人,其一是一夥高度機械義體改造的傭兵大概有近二十人;另一邊隻有十人左右,領頭是一個看起來三十多歲的男性,雙腿覆着機械外骨骼,這夥人雖然少,但看得出傭兵團非常忌憚這個男人。
陸有道三人的加入不出意外打破了原本趨于穩定的局勢,傭兵試圖拉攏陸有道三人,原因無他,他們三個攜帶着武器,還有人會操作無人機,并且最重要的是,還有一個女人。
陸有道本想直接走人,但這夥傭兵實在糾纏的厲害,并且在他的認知裡,這群生活在橋這邊的居民,根本不會做出這種抱團取暖的行為舉止,果然在一來二往對話中,他逐漸了解到了一些之前他們所不曾了解的情況。
這群傭兵并不是這裡的居民,而是來自澤川E區。賽博末日爆發後,首先發生人類内鬥的就是這個區域。
在末日前就不太穩定的社會秩序,在危機來臨之時迅速崩塌,各種勢力工會迅速崛起,其中不乏大量原本就兇殘的賽博精神病,他們打着清理感染者的旗号,沖進居民家中燒殺搶掠,殺戮和掠奪使他們的實力得到極大擴充。
雖然名聲差到極點,但這個工會手握大量E區的生存資源,還是有非常多的普通居民為了生存所以選擇加入他們。
秩序崩壞的當下,普通人類想要活下去,隻能迅速找到一棵穩固的大樹依附其下,在死亡面前根本無暇顧及這棵大樹吸取的養分是否是同類的生命和鮮血。
但這個E區的工會并不是什麼人都收容的,他們的入會條件,要麼是提供足夠的生活物資或者武器,要麼就是殺了大量的感染者,隻要證明自己足夠強大,或者引薦強大的幸存者加入,都能立刻加入工會。
并且傳言有一條沒有放在明面上的約定,就是女人可以無視之前的那些條件,如果帶着年輕女性一起就可以直接加入工會。
但現在人們都知道賽博傳染病的可怕,被感染者傷到後會迅速感染,成為行屍走肉。再加上之前E區已經有過“誤傷”正常人類的情況,比起豁出性命去清理感染者,把狩獵目标放在還未感染的人類身上……就簡單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