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麻？是不是蹲太久了血液不流通。”雲賀蹲在钴藍面前，伸手扣住钴藍腳踝，在關節處輕輕捏了捏，“摸着關節沒什麼問題，還有别的感覺麼？”

雲賀說着擡手在他小腿肚肌肉上捏了一把，強烈的麻癢感瞬間湧上，钴藍沒忍住悶哼一聲，擡手撐在小管家的光溜腦袋上。

雲賀擡頭，就見钴藍死死擰着眉，嘴唇抿着，眼睛都眯了起來，表情似乎有點痛苦，看得雲賀忍不住使壞，手上又用了些力氣捏了一把。

“啊，”钴藍短促地叫了一聲，撐着小管家的腦袋想往後挪，腿上一使勁又是一陣酸癢，他腿都有點兒軟了但又不敢再使力，隻能盡量保持靜止，盯着雲賀，帶着點兒警告的意味，“癢，别動。”

雲賀那點兒劣性被钴藍這一眼給瞪了出來，他看着钴藍那雙眼睛眯着似乎蓄了汪水，臉上也是從沒見過的隐忍表情，忍不住想知道自己再過分一點兒的話，钴藍會是什麼表情。

于是他換上一副正經表情，“藍隊，你這是血液不流通，如果不處理的話可能還要緩很久。”

钴藍第一次感受到腿麻，之前他是半人半蛛的時候基本上沒感受過這種感覺，偶爾肢體被壓得時間久了，也會出現麻木，但這種兩條腿同時麻癢無比的情況也是第一次發生。

他自己做人才不過五六天，自認為對人類的了解程度遠不如做了二十多年人類的雲賀。于是他抱着虛心求知的心理發問：“那我應該怎麼處理？”

“這個啊，簡單，就是稍微活動一下就好。”雲賀搓了搓手。

“活動一下？不，”钴藍遲疑，“現在動一下就會很麻，隻能保持這個姿勢。”

“那要不然我幫幫你？唰唰唰兩三下就解決了。”雲賀幾乎壓不住自己心裡那股子興奮勁，緊緊盯着钴藍。

钴藍吞了吞口水，咬着牙說了聲：“好，你來吧。”

雲賀嘿嘿一樂，伸手撈起钴藍一條腿，照着小腿肌肉從下到上捏了一遍。钴藍一聲短促的急喘，竟是站立不穩，一屁股坐到地上，胳膊肘撐着就想往後挪，但另一條腿也正麻着使不上力，被雲賀撈住了膝蓋往回拖拽。

“馬上就就好，馬上！”雲賀興奮地要命，钴藍力氣太大他沒撈得住，幹脆直接單膝跪在钴藍腿邊，照着钴藍小腿肌肉一頓揉搓，左腿搓完又把右腿揉了一遍，钴藍一邊掙紮一邊往上挪，在松軟的土地上蹬出幾條印子。

雲賀看着钴藍眉頭緊皺，幾乎要落下淚來，心跳突然空了一拍，随即更加劇烈的跳動起來。他俯在钴藍身上，看着钴藍咬着下唇隐忍，突然有一種奇怪的沖動。

“……呃，那什麼，咳。”劉壯抱着沒用完的一次性桌膜站在旁邊，“雖然很不想現在就打擾，但真的，這地兒不是特别合适。”

劉壯指了指天，磕磕巴巴地說，“馬上要下酸雨了，咱或許就是說，可以稍微換一個地兒。”

“啊，好。”雲賀愣了一下，立刻翻身從钴藍身上爬了起來，他站起來的時候扯了扯外套，還好他穿的是披紗，比較長。

钴藍半躺在地上，一條腿不太自然地蜷着，擡手按了按眼角，手放下來的時候眼睛周圍濕漉漉的，他喘了兩口氣，緩緩吐出一個詞：“操。”

“哎呦，藍隊居然還會說髒話呢？”雲賀更新奇了，伸手想把钴藍也拉起來。钴藍瞪了他一眼，嘗試着活動了一下雙腿，确實麻木的感覺已經消退了。

他伸手握住雲賀遞過來的手，從地上爬了起來，站直身體的時候他頓了一下，飛快扭頭看了雲賀一眼，然後别開視線站到了兩人身後。

雲賀若有所思的哦了一聲，但钴藍視線看着光秃秃的牆角，沒接茬。

小管家走在三人身後，吭哧吭哧把剛才被钴藍踢亂了的膜布理理好，一起離開了苗圃。

路上劉壯一直偷偷看雲賀，但雲賀還在留心钴藍的情況，沒什麼空理會劉壯，隻在岔路口分别的時候拍了拍他的肩膀，這可把劉壯憋得夠嗆。

空氣中潮濕的氣味越來越重，雲賀放慢腳步跟钴藍并排，钴藍看了雲賀一眼，沒什麼反應。

“哎，生氣啦？”雲賀用肩膀撞撞钴藍。

“沒有。”钴藍歎了口氣。

"爽不爽？"雲賀笑的有點兒賤嗖嗖的，一頭略長的頭發吸了水汽，比之前更卷了，讓他忍住不想上手摸一把。

但矜持如钴藍隊長，他忍住了，沖着一臉嘚瑟的雲賀說道：“至于爽不爽這個問題……下次雲道長親自試試不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