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對他越發不上心。
而他呢,不争氣的無時無刻不将她挂在心上。
王之牧不時受皇帝派遣出外放差,時長雖不定,但每回離去數十日倒是有的。
月複一月,自己日間公事應接不暇,不得餘暇想其他的,可漸漸的,更闌人靜之時,他發現她不時鑽進腦中。
起初,他揣測定是自己忙得忘了頭,搖頭悻笑。可那一日當他用随身攜帶的匕首雕刻玉石時,喃喃喊出一個名字,他一下愣住。
那之後,每一回他見到錦囊裡那枚漸漸成型的玉石時,更令他更不知所措。
他蹙眉,微側身體,來回反複,最後卻忍不住将那枚玉石置于唇邊,輕輕印下一吻。
那一刻,他清醒地知道自己心裡吻的是誰。
也明白這枚玉石乃是望梅止渴。
可,望梅不能止渴,隻會令人越發饑渴交攻。
每回他從短暫的遠行裡歸來,總會補償似的在她身上找補回來。
她見過他因猴急而草草速決的醜态,又因焦渴難耐而無意遮掩的囧态,甚至連讓她短暫的休息都不允,加緊讨伐的貪态,直至數輪後她叫得嗓音嘶啞、累極而眠。
他好像,不,應該的确是,病了。
思及此,他眼風一掃,落在近手邊的朱砂筆上,執筆便往她額心一點,
“嗯?”
姜婵回過神來,卻望進了他緊盯着她的眼,就像是要從她身體裡逼出什麼情緒似的。又後知後覺地感到額上一重,下意識就要摸上去。
王之牧止住她的手,又将袖一揮,便又将滿桌的零碎盡數掀落于地,本在外頭候着的落子聽見裡頭聲響,利落的把一衆仆人都攆出院子。
他将不停亂動的佳人抱了置在桌案上,姜婵扭他不過,又被他帶着愠怒三下五除二地褪了衣衫,不得已仰面躺倒在桌上。
她掃了一眼日頭明晃的外頭,提醒道:“大人,去内室吧。”
他不應聲,而是直勾勾地鑒賞她的胴體,目力所及之處,如同實質的輕羽搔撩,看的她滿心癢,卻不知搔處。
明紙檻窗射入燦燦日光,就連細小的灰塵都能纖毫畢現,她身無寸縷,怕是身上的雞皮疙瘩也一目了然了。
他今日倒不似往常那般急色。饒是她臉皮厚,此時窗明幾淨,赤身露體的被他這樣露骨地瞧着,全身像是沾了蜜糖一樣黏糊糊。
她又出聲,一手捂胸,掙紮着又要起身,這回聲音卻帶了點抖,“元卿,去裡間吧。”
二人房事極為頻繁,外間伺候的奴仆連窗下都不敢經過的,非召喚都避讓得遠遠的,哪裡有人敢過來。
王之牧抿了抿唇,從一旁的一堆淩亂衣衫裡抽出她的縧帶,利落地将她雙腕束緊,把縧帶拽成死結,系于桌腿上。
他可真是……
忽然聽一陣咚咚地腳步聲朝着書房近來,二人臉上都忽地僵硬。姜婵急得臉滴血紅,而王之牧面色轉黑。
到底是哪個不長眼的這會子過來?
“快……快放開!”
他可是正正經經學過刑罰捆縛的,她腕上的結雖看着不起眼,等閑的犯人也是掙脫不得的,更何況這麼一位小女子。
更何況她扭得一撚撚楊柳腰兒更弧度兇險,白生生腿兒胡亂相攪,渾身泛出那千金一盞的口脂也塗抹不出的櫻色,讓他眼一凝,脾氣越發乖張起來。
今日要是不好好調教她,明日她的敷衍了事還能再進一籌!
姜婵見他狠磨後槽牙的勁兒,便心下一慌。隻見他扯下腰間汗巾,松松覆在她無辜求救的雙眼上。又在她要張嘴辯駁時,把肚兜團成一把,塞進她嘴中。
這這這這這……這像什麼話!
姜婵此時萬千青絲流瀉,散亂披于桌上,雙唇間無助嗚嗚,硬生生讓她生出了走投無路的錯覺。
“乖乖等我回來,”他掩過眸中一閃而逝的急色,丢下不負責的一句。
姜婵聽見腳步聲遠去,再然後是門扉開阖,腳步消失。
他竟走了?
他真走了!
她欲哭無淚。
外頭是遠遠站在廊下的落子。他顧忌着裡頭不敢近前,隔得老遠見王之牧出來了,便将手上一封加了火漆的急信呈交與他。
王之牧一目十行掃完,又對他交代了幾句,落子一一應了,這才恭敬退出内院。
“是誰?”
王之牧剛進房門,榻邊想是聽到了門扉響動,傳來不安又警愦的顫音。他剛才聊了小半盞茶的時辰,也把她在此處晾了許久。
姜婵被捆在桌案上,那嘴中的肚兜在他離去不久就已被她吐掉,可她腕上的死結卻始終掙脫不了。
她如今這副模樣卻又不敢叫人,真是心裡早已把罪魁禍首剁成碎渣。
他負手而立,居高臨下地打量着她一副毫不設防、任君采撷的落難姿勢,他那早先的怒氣早已鑽入爪窪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