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就這麼一直站着,直到清晨,夜色慢慢散去,黎明悄然而至。
看着天快亮了,艾諾斯伸了伸懶腰,隻覺得渾身不自在。
艾諾斯偏頭看向洛爾斯,見他居然能紋絲不動站這麼久,心裡很是震撼。
看來這屆學生身體素質很好,居然能一動不動地站這麼久。
他滿意地點點頭,突然想到,自己好像沒有問過他的名字,而且也不知道他的魔法屬性,便開口問:“你叫什麼名字?是什麼魔法屬性?”
除了周圍的冷風在呼嘯,他沒有等到任何回答。
他覺得尴尬,又覺得顔面過不去,便皺眉不滿道:“我對你說話,為何不回答?”
看着洛爾斯,他才發現他一直穿着鬥篷,大半的臉隐匿在帽子下,他都不知道他長什麼樣。
于是,他咳了幾聲,掩飾自己的窘迫後,把鬥篷的帽子揭開,将自己的容顔展示在洛爾斯面前,道:
“你剛來,可能不認識我,但我算是你的長輩,所以,我希望你摘下帽子,好好和我說話。”
洛爾斯還是不搭理他,連個眼神都沒給他,仿佛他不存在一般。
艾諾斯被洛爾斯這目中無人的态度氣得不行。
他不說自己的身份,是怕這個學生被吓到,誰知道他居然完全不将他放在眼裡!
心裡火氣止不住,但他一直逼着自己冷靜,他是新生,不能和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學生計較。
他做了好幾次深呼吸,冷靜下來後,好聲好氣對洛爾斯道:“我隻是問你的名字而已,就算你現在不說,我以後也會知道……”
“洛爾斯!終于找到你了。”他話音未落,克弗爾擔憂的聲音就從身後傳來。
聽到克弗爾的聲音,艾諾斯轉頭看去,就看到了克弗爾急匆匆走來,他神情很是慌張,仿佛發生了什麼大事一般。
當然,最吸引他注意的不是克弗爾的神情,而是另一個黑發黑瞳黑衣的人。
諾克斯跟着克弗爾一起來到洛爾斯身邊,見他站在這裡一動不動,他好奇地問:“洛爾斯,你來這裡做什麼?”
洛爾斯沒有回答他們的問題,隻安靜地站着,眼睛一直盯着不遠處的結界。
或許是黎明将至,他看到結界在松動,空曠的草坪漸漸被一灘湖水代替。
看着漸漸隐現的湖水,洛爾斯金色的瞳孔閃過一道光芒,他的眼睛一直盯着結界,根本不關心其他。
諾克斯見洛爾斯不理人,不滿地開口:
“我說你到底怎麼回事?我剛才去敲你的門,就發現你人不見了,我以為你去找白亦甯了,可克弗爾神使說你根本沒去找白亦甯。”
他伸出手,想戳一戳像個木樁一樣的洛爾斯,卻被他躲過去。
“你會動啊!那怎麼不說話?”諾克斯心裡十分無語。
“神使說白亦甯也不在宿舍,我還以為你和白亦甯一起出來了,但現在怎麼就你一個人在這裡站着?”
諾克斯左瞧瞧右看看,問道:“白亦甯人呢?你一個人在這裡站着做什麼?難道你在和她玩捉迷藏的遊戲?”
克弗爾也對洛爾斯一個人站在這裡的行為很不解,但這不是最讓他不解的,因為他被更驚訝的事吓到了。
看着站在洛爾斯身邊的艾諾斯,他第一時間是想過去敬禮,說句問候,但還沒等他做出動作,艾諾斯擡手制止了他的動作。
他看到他無聲地開口:别聲張!
他點頭,并沒有聲張,隻看向洛爾斯,好奇地問:“洛爾斯,你為何一個人在這裡?白亦甯呢?”
洛爾斯依舊不回答,沒有将他們在場任何一個人放在眼裡。
克弗爾吃癟,心裡不爽,但覺得他性格如此,也見怪不怪,便轉頭看向艾諾斯,有些結巴問:“……呃……您,能說一下發生了什麼事嗎?”
諾克斯聽到克弗爾的話,這才注意到還有一個人。
他看向艾諾斯,皺了皺眉然後露出一個笑容道:“早安,這位先生,不知您是?”
艾諾斯看着諾克斯,笑了,“早安,我和克弗爾神使一樣,也是學院的導師。我叫艾諾斯。”
“艾諾斯導師你好,我叫諾克斯,是學院的新生,我可以問一下,你和洛爾斯在這裡做什麼嗎?”
比起沒有禮貌的洛爾斯,諾克斯顯然順眼多了。
“諾克斯,黑暗神的名字,有意思。”艾諾斯笑着,“我們也沒做什麼,就是我看他一個人在這裡站着,怕他想不開。”
諾克斯見到他的笑,同樣笑眼相對,語氣好似驚喜地道:“多謝艾諾斯導師的誇贊!”
艾諾斯覺得他的謙虛不過做做戲,并沒有拆穿,隻偏頭看向洛爾斯,“你叫洛爾斯,和光明神一個名字,也很有意思。”
洛爾斯一言不發,猶如啞巴。
克弗爾覺得氣氛有些尴尬,想活躍一下氣氛,便又問:“洛爾斯,你還沒說,白亦甯去了哪兒?還是說你也不知道她在哪兒?”
他其實也沒有多關心那個女孩,畢竟他和白亦甯不熟,之所以讓她成為他的助手,不過是為了讓洛爾斯進入學院。
現在白亦甯不見了,很可能是不想做他的助手,便連夜離開,他怕洛爾斯會因此跟着她一起離開。
諾克斯也追問道:“對呀,白亦甯在哪兒?難道她一個人離開了?不應該啊!”
他摸着下巴,覺得這個想法不成立。
洛爾斯遲遲不開口。
就在幾人都沒有耐心的時候,一抹昭陽打在洛爾斯未被鬥篷遮擋的半張臉上,與他金色的眼瞳輝映生光。
而不遠處隐隐變化的草坪也徹底化為一片湖水
他伸出手,指着不遠處的湖水,一字一句道:“她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