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君安推着輪椅到夥房門口停住,他看見了竈台上放了菜碼的碗被疊成一摞。他蹙眉又輕笑一聲,不知道沈香齡在鬧什麼,讓人發不出脾氣。
他在門口環視一圈,沒有什麼變化。
聞君安謹慎地觀察着,施施然推着輪椅走了進去。他将手裡唯一一個碗放在了水桶裡打算待會兒再洗,剛擡頭就發現正對着庭院的窗半開着,顯得匆忙又潦草,窗戶上時不時閃爍着細小的白光。
聞君安推着輪椅過去,輕輕用手掌将窗戶推開。
一封信飄在窗戶中間。
是的,是飄。
陽光很好,聞君安微微側頭就看到了泛着光亮的魚線在拽着這封信,他勾起嘴角想,實在是太誘人了,拿了會發生什麼呢?
聞君安沒有猶豫,直接果斷地摘了下來,然而什麼都沒有發生。他将信打開,抽出紙—上面什麼都沒有寫。
他上下翻開,什麼都沒有。
聞君安疑惑着,打算推着輪椅往外再看看,輪子推後突然碰到了什麼東西,像是被用力地推了一下。
他剛想低頭看去,嗖的一聲,聞君安聞聲擡頭,眸色一凜,一枚匕首從窗戶中間橫沖而來。
聞君安緊蹙眉頭,輕巧側頭避開匕首,與此同時兩個木桶因為這一變動從他屋頂上破下,砰的一聲,瓦片盡落。
聞君安沒躲,揮着長袖将瓦片擋了開來。
兩個木桶向他身子左右兩方襲來,他氣息隻停滞了一瞬,左右手擡起面無表情地拍向木桶,兩個木桶“铛”的一聲,裡面的水蕩漾着抖落在地上,木桶被他輕輕拍開“咚“得落地了。
木桶略晃蕩了下就倒在了地上,洇濕一片。
手心被拍紅,他收手理了下衣擺,勾起嘴角,夥房此時已經是一團亂了。
這回是完全不懂沈香齡在做什麼了。
他等了會兒,發現沒有動靜還有些失望。
這些東西對他來說就是隔靴搔癢,他會武,也知道她沒想要置人于死地。
他轉身推着輪椅往外走,想看看自己的屋頂被嚯嚯成什麼樣子了。剛推出夥房,”嘩啦”一聲,水将他淋了個透徹,聞君安擡手拍過快要打在頭上的木桶。
無可奈何的看着已然被澆濕的衣服,他歎了口氣。
這是招了個什麼祖宗。
他推着濕哒哒的輪椅走到屋外,看着窗口又飄着信封。聞君安盯了一會兒,擡頭看了下屋頂,什麼都沒有。
沒有猶豫将信封摘下,他打開來中間夾着一張紙,撫平後上面寫着:明日午時同福客棧見。
聞君安驟然回頭,方才好似有一人影匆匆閃過。他的手在膝蓋上,了悟到沈香齡在試探什麼,自嘲一笑,捏着手裡的信紙被壓在手與膝蓋之間,越攢越緊。
\\\\
同福客棧
沈香齡在桌旁來回打轉,她把茶盞擺了又擺念叨着:“是這樣拿起來順手還是這樣…”